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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启案显示了台民的意志

苏东启案显示了台民的意志

苏东启案显示了台湾民众坚韧不拔的意志力以及台湾民主的深厚广泛的群众基础,这是台湾民主力量之源,企图从诸子百家里找民主之源,那是缘木求鱼。

一,苏东启“叛乱案”牵连者400余人

苏东启(1923年11月26日-1992年2月9日),世居云林县北港镇扶朝里,就读北港公学校、日本东京关东中学。中日战争期间因有抗日之心,乃放弃日本中央大学政治系的学业,回台入日本总督府所举办之北京语讲习班,为期四个月,“思以日本驻泰大使馆为跳板,潜往重庆”。1942年果然辗转由东南亚而抵达重庆,唯由于其台人身份而被中国政府拘禁;幸经云林先辈李万居作保开释而加入中国国民党。

1945年苏东启曾至重庆四五路“台湾行政长官公署驻渝临时办事处”教日语,1946年返台之初,于长官公署秘书处交际科任职;228事件之后辞职返乡,任北港镇公所总务课长。1951年苏东启首度参选云林县议员失利,1953年再度参选,于2月8日顺利当选第2届县议员,此后连任4届,在议会里抨击恶政,在广大民间赢得“苏大炮”的美称。与蔡诔、蔡连德、薛万等人为云林县议会党外“四大金刚”之首。

在第2届县议员任内,为投票给青年党籍的省议员参选人李万居(当时省议员为间接选举),而触怒国民党当局,苏东启因此被国民党开除党籍。随后在中国青年党大老李万居推荐下加入中国青年党,成为台湾党外民主运动的先驱。

1959-1960年雷震有意筹组反对党中国民主党,李万居与苏东启都热心支援。1960年7月由北而南的选举改进座谈会,实际上是《自由中国》筹组反对党的说明会,得到台湾社会热烈的回响,诚如高玉树所言“击中国民党的要害”。翻开7月24日的报纸,可以看到23日选改会在嘉义集会的消息,大标题是“新党九月底可成立,党名已初步决定”,提到会议由许竹模、苏东启、许世贤分别主持;而出席的云嘉知名人士名单中,也有县议员蔡光武在内。值得注意的是,7月23日在嘉义的一场座谈会,由许世贤当主席、许竹模致开会词,“约有二十余人发言,由苏东启作结论。”1960年9月雷震被捕,1961年9月18日提出“雷震特赦案”,请总统准依宪法规定对《自由中国》半月刊发行人雷震予以特赦,获全体县议员支持通过,而成为官方眼中钉。

1960年12月苏东启以党外身份与国民党提名之林金生角逐云林县长,仅以6000多票落选,县民因而以“光荣县长落选人”称之。而其所发表的政见,“言论中充满了台湾意识”,已经吸引了主要来自虎尾的一群激越年轻人的注意。1961年2月他参加县议员选举,当选连任,那一群年轻人终于拥护他出面当他们(从事台独运动)的领导人。

此时该地民众张茂钟与詹益仁等人,计划夺取保警和空军训练中心,发动武装革命,控制电台推翻蒋介石政权并实现台湾独立,暗中吸收黄金戏院管理员林东铿、农会兽医黄树琳、商人李庆斌、商人陈金全、工人张世钦、陈火城、沈坤、农人王茂己等人为同志;并且将组织发展到中华民国国军,吸收驾驶兵郑金河、郑正成、郑清田、洪才荣、陈良、通信兵詹天增、吴进来、空军训练中心下士教育班长李志元等人。但是他们需要一位在社会上有名望者作为领导,于是找上苏东启;而苏东启允诺予以支持。

1961年1月,张茂钟等人聚集在云林虎尾詹益仁所开的“国际照相馆”,商议有关事项,决定成立武装行动队,推举张茂钟、詹益仁为正副队长;还草拟了行动计划:欲3月9日趁国民党第1047部队换防之机,袭击兵营,夺取武器。但因人力单薄,加上国民党兵营戒备森严而未果。消息外露后,警务司令部以“武装革命争取独立”的“叛乱罪”于9月19日凌晨逮捕了苏东启夫妇,并沿线索陆续逮捕和传唤达400余人。

1962年5月17日,台湾警备总司令部军法处秘密庭判处苏东启、张茂钟和陈庚辛3人死刑,另47人分别判处无期徒刑、15年及12年不等的有期徒刑。涉案人绝大多数分布在云林县的虎尾、北港、西螺、斗六、古坑、林内、东势,只有两位在彰化二林、一位在嘉义市。本案的特色之一是,多位驻扎在莿桐乡饶平树仔脚的1074部队的台籍士兵被判重刑,显示本案浓浓的“武装革命”嫌疑色彩。

法新社记者袁景涛报道了此案而引起海内外极大争议,海外人士也纷纷召开记者会表示不满。云林县议会一致通过抗议案,要求无罪释放苏东启。国民党在县议会里为多数,怎么通过了抗议政府的决议?这代表了民间和国民党的基层对蒋介石政权的不满。这说明台湾民主运动有广泛深厚的社会基础。苏东启说:“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经当事人申请重审后,国防部撤销原判决、发回重审。

1963年9月25日,台湾“警备总部”公布复审结果,改判苏东启、张茂钟、詹益仁和陈庚辛4人无期徒刑,林东铿、黄树琳和郑金河3人有期徒刑15年。苏东启事件被非法不义判刑之义士共计51位:王戊己、王锦春、李志元、李庆斌、林立洋、林江波、林利德、林东铿、林振坤、林经尧、洪才荣、洪文势、洪进发、陈火城、张世钦、张邦彦、张茂钟、庄来明、许锦亭、陈世鉴、陈庚辛、陈金全、陈进来、黄子明、黄天正、黄德贤、黄树琳、黄锡琅、詹天增、詹义仁、廖本仁、廖炎林、廖阿祈、廖景星、廖学庚、刘平西、蔡光武、郑正成、郑金河、郑清田、谢崇雄、谢登科、颜锦福、苏竹源、苏东启、苏洪月娇、袁景涛(法新社记者)、江柱、沈坤、陈良、苏映。

这些人入狱后,绿岛监狱已人满为患,改在台东泰源监狱。监狱里的政治犯希望逃亡后占领广播电台对全世界广播来促进台独,1970年2月8日囚犯暴动失败。泰源事件逃亡者又被捕,郑金河、陈良、詹天增、谢东荣与江炳兴等5人被判处死刑,可是重要人物当中有一人没被判死刑,那就是郑正成,被判处15年6个月,也是涉及苏东启案再涉及泰源事件,却没有被枪毙的重要代表性人物。

二,苏东启政治世家

苏洪月娇(1931年4月15日-2004年8月30日)曾当选北港镇民代表两届8年。1961年苏东启案爆发后,苏洪月娇在警备总部的威胁之下,持续向国际社会与党政高层“伸冤”,引发国际关切,使苏东启从死刑被改判为无期徒刑。苏洪月娇因为知情不报被捕,经疲劳审讯、软硬逼供,并被特务带至刑求现场,看受刑人被拷打的惨状,明言威胁她再不合作将有同样下场,但她没有屈服,最后被判刑两年,当时幼子苏治原刚出生,苏洪月娇就带着儿子苏治原坐了2年黑牢。苏洪月娇说:“我下定决心,自己必须要坚强,我没有悲伤的权利,我必须为我先生伸冤,这不只是苏家的家务事,我必须为整个台湾做事,这是我的使命感。”苏洪月娇出狱后,参与云林县议员选举当选,达两届八年。

苏东启狱中祝祷:“哀求上苍,怜我台湾,佑我云林”。1975年苏东启因蒋介石逝世的特赦,于1976年9月18日获释出狱。苏东启虽然因被褫夺公权而无法参选,苏洪月娇在其夫鼓励下,于1977年以中国青年党党籍参与台湾省议员选举,以云林县第一高票当选而成名,与桃园县的黄玉娇合称南北双娇。苏洪月娇连任四届省议员、任期长达17年。1992年2月9日,苏东启病逝于北港崇德街自宅,享寿69岁。2000年陈水扁当选中华民国总统后,为表彰苏洪月娇对地方与民主的贡献,请聘为总统府国策顾问。2004年8月30日,苏洪月娇逝世。

长子苏治灏曾担任苏东启文教基金会首席执行官、云林县体育会围棋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华民国围棋协会理事、云林县围棋教育推广协会理事长。长女苏治洋曾担任国大代表与台湾省议员。次女苏治芬曾担任民进党不分区国大代表及立法委员,曾任云林县长。次子苏治原曾担任行政院卫生署基隆医院副院长。另有三女、四女为苏治宇、苏勋璧。次女婿黄武雄为国立台湾大学数学系退休教授、知名教育改革专家。

次女苏治芬(1953年7月10日-)2001年12月当选第五届立法委员;2005年12月3日,参选第十五届云林县县长选举,以三万多票击败国民党的许舒博当选。2009年12月5日,争取连任参选第十六届云林县县长选举,以十万票大赢国民党临时征召的吴威志当选。2016年1月16日,击败前县长张荣味之子张镕麒当选第九届立法委员。2020年1月11日,再度击败云林张家前立委张嘉郡当选第十届立法委员。

三,“苏东启案”无罪获平反

2018年10月5日,促转会举行“平复司法不法之第一波刑事有罪判决撤销公告仪式”,公告撤销1270位政治受难者有罪判决。其中,包含戒严时期牵连最广的台独案件“苏东启案”,共41人在首波撤销名单中。

促转会指出,台湾在1940年代末期至1950年代,历经228事件、“4万元换1元”货币贬值、戒严及公务员高普考依省籍分配等限制,台湾人深感国民党政府下的贪污特权和阶级不公。据了解,1961年9月9日凌晨,苏东启与其妻苏洪月娇一同被警总逮捕,被控计划武装革命,国民党政府发动大规模逮捕,一次抓了300多人,一共有50人遭到判刑。

促转会查出,包含张茂钟、詹益仁、陈庚辛3人被判处无期徒刑,林东铿、黄树琳、郑金河被判15以上刑期,詹天增、陈良、郑正成、陈金全、李庆斌判12年以上。此外,被判处5年刑期的陈世鉴、吴进来、谢登科,也在本次有罪判决撤销名单当中,总计有41人属于苏东启案。
当事人之一的陈世鉴也亲自出席仪式,见证一生冤屈获得平反。

促转会邀请总统蔡英文、行政院长赖清德、立法院长苏嘉全和监察院长张博雅等首长共同见证仪式。蔡总统表示,台湾民主化前有一段很长的黑暗岁月,有很多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受到不正当刑求,还有人丧失性命。总统指出,过去即使对家属有补偿、颁发恢复名誉证书,也没办法消除错误判决纪录,她很感谢立法院通过促转条例,感谢促转会过去几个月打拚,终于可以公告有罪判决撤销、还给受难者清白、平反历史,她知道每个受难者都引颈期盼这天的到来,但还有很多人等一辈子等不到。她正式代表政府向颜世鸿和每位等待已久的受难者表达抱歉,“”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这一天真的来得太晚,来得晚总胜过永远不来,台湾转型正义过去曾经迟到,现在起因为我们共同努力它将不再缺席”。

2018年9月10日,促转会主委黄煌雄亦率领会内成员至台东泰源监狱勘查不义遗址,看了郑正成、陈良等发动泰源事件台独义士,当年被国民党政府关押的场域空间。促转会提及,郑金河因苏东启案被关在泰源监狱长达10年,他构思“二次起义计划”,受到“台湾自救运动宣言”鼓舞,与郑正成、陈良等6人发动泰源事件,后因失败被捕,除郑正成因独自脱逃被判15年半外,其余人等在当年皆被判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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