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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在武汉》

《阿Q在武汉》

《阿Q在武汉》



 



Q在墙根晒太阳,邮差喊他:“阿Q,你的信。”



Q不信,邮差是赵太爷的人,时常捉弄他。



“你不要我拿走了。”邮差说。



Q断定没什么人会给他写信啊?只是懵地想起了吴妈,传说吴妈过得不好,阿Q 还为这事儿高兴过,请小豸喝过酒。小豸在城里打工看见吴妈了。该不是吴妈后悔又想找他了?



Q字儿识的不多,求邮差给他看信。一看信邮差说阿Q要发财了,说阿Q二大爷的三奶奶殁了,给阿Q留了遗产。



Q起先不信,后来信了,手舞足蹈,唱道:“我手持钢鞭将你打……”立马跑到火车站买了绿皮车火车的票去了武汉。高铁太贵了,阿Q买不起。到了武汉,武汉很奇怪,满大街戴口罩的。阿Q笑,想城里人真怪,嘴上还戴狗橛子,咬人不成?觉得有趣。城里的女子漂亮,是没得比,口罩上头露出乌亮的大眼珠,很是吓人又好看。不过屁股和吴妈没得比,吴妈的屁股又大有圆,城里女子比不得。城里还是讲究,有很多垃圾箱,垃圾箱的地上有很多口罩,都很新。阿Q不解,看看四周没人,捡拾了一个戴上,一戴上口罩,也成武汉人了。阿Q高兴,唱道:“我手持钢鞭,啊啊。……



好不容易找到三奶奶家,三奶奶家正为分家产打仗呢,没人搭理他,等知道阿Q是来分家产,叫骂着把他哄出去了。人家势众,阿Q抱头鼠窜。阿Q心里骂道:“亲戚都不认了,什么东西!”一想也算来武汉旅游了,阿Q又不生气了,满大街看光景。



晚上不好受了。阿Q在未庄住破庙,这儿没有庙可住。武汉晚上冷。



Q这两年日子过得“阔气”了,人也娇气了。



原来阿Q前年开了块荒地种萝卜,萝卜又甜又脆生,商贩们都跑来进阿Q的萝卜卖。王胡见了阿Q都笑脸相应,一口一个Q哥,Q老板。阿Q笑开了花,头上的癞痢发光了。



赵太爷和管家也来找阿Q。赵太爷说:“老Q,生意还好。”赵太爷叫阿Q扩大经营,山坡地都种萝卜。赵太爷一向狡猾,阿Q不吱声。管家说:“你跟老爷是本家,老爷叫族长给你续个家谱,你身份就不同了,到时候可是官家的身份。”



Q一直想姓赵,做官家人,就同意了。到了年底,税务官说阿Q注册了公司又不交税,得逮捕。赵太爷出面救了阿Q,叫阿Q先离开企业,离开了就不关阿Q的事儿了,又给了阿Q十张百元大票。等阿Q觉得上了赵太爷的当,回去找时,赵太爷不见他,叫家丁执法,把阿Q打走了。



管家说:“寻衅滋事,抓起你来!”



Q跑出老远去,看着萝卜加工厂,心想不管谁经营,这萝卜也是他老Q最先发明的,孙子想种就叫他种去。来武汉前阿Q在萝卜里撒了药就跑了。



眼下正是过年的当口,武汉的旅馆大都关门了,好不容易找了家旅馆,老板说:“靠厕所还有间,你要住拿身份证来。”



Q傻眼。阿Q住破庙住,在未庄没房产,没户口。阿Q忽然想起他去年捡了假洋鬼子的身份证,阿Q恨假洋鬼子没还他。阿Q拿出假洋鬼子的身份证,心里怦怦直跳。老板看也不看给登记。



有了住的地方,阿Q白天逛街,逛累了找最小的酒馆点上花生豆喝酒。本来阿Q喜欢茴香豆,城里没有。小馆一喝一上午,老板不管他。阿Q听说了不少武汉瘟疫的事儿。酒友们说话时都很惆怅,说一会儿说“不人传人”,一会儿又说“人传人”。听了一下午,阿Q知道了武汉人为什么戴口罩了,原来是怕传染。



Q那点儿钱坐吃山空不够花,留了路费钱,寻思玩到没钱了就回去,给乡下人讲城里人嘴上穿“裤衩”的事儿,笑死他们。



这天傍晚阿Q从酒馆出来,看见警察押了几个人,像是“革命党”的样子,那些人连喊加叫的。等听边上的人说话,阿Q才知道武汉封城了,官家把路都封锁了,不许人离开。这些人闹着要离开。阿Q狐疑,从来也没听说还能封城。



Q懵地看见两个戴红胳膊箍的,知道是官府的人,过去攀谈,问人家出城的事儿。



“出不去了。”红箍说。



“我也姓赵。”阿Q试着说。



“姓什么也不行了。你早干嘛了,给了八个小时的窗口时间你不走?现在飞也飞不出去了。”红箍走了。



走不了又没钱了,没法吃小酒馆了。路过金银潭医院,排号的人排到马路上了,蹲着的,坐着的。这多人看病,阿Q没见到过,惊讶又觉得好玩。阿Q看人家,也有人看他。



“那个人,你过来下。”一个排队的叫他。



这个人问阿Q愿意不愿意给他排队,排上了给一百块钱。阿Q想不到还有这好事儿,一口答应了。那人叫还差五个人时给他打电话。“你手机号告诉我。”



Q没手机。那人傻了下,叫阿Q先排着,他把老爹送回去休息,回头给阿Q拿部手机来。那人果真回来了给了阿Q部旧手机,还捎了饺子。那人走了,队伍老半天不动,阿Q干脆坐在地上抓着饺子吃。边上的人都惊愕地看他。阿Q想他们准是也想吃饺子了,吃的越发香了。



到了午夜,站在阿Q身后的人突然倒地,把阿Q吓一跳,赶紧闪开。大家也都闪开,把队伍排到另一边去,恐怖地看着,没人说话。



Q狐疑,问边上的女人他怎么了。边上的女人哭了,说:“八成死了。”阿Q还以为这人悃极了。阿Q不信,过去拍那人的脸,那人没一点儿反映。一会儿医院的人来了,看了看,两个护工把老头装进盛放尸体的袋子,拖到墙根就走了。



拍到第二天中午,阿Q完成任务了。那人来了多给了阿Q五十块钱,破手机也给他了。



Q高兴地走了,去小酒馆喝一杯。没想小酒馆关门了。老板在店里头,认识阿Q,这些天只有阿Q光顾。



“不叫经营了,防止传染病。”老板说。



老板送了阿Q一瓶啤酒,一个鸡腿。阿Q坐在门口喝。晚上回旅馆,旅馆也不叫住了。阿Q怒,说道:“钱给了,凭什么不叫住?”



旅馆老板把执法队来了。看阿Q的身份证,一看不是老Q的,带派出所去了。这地方阿Q熟悉,是衙门,知道厉害。阿Q说:“放了我吧,我叫你们爷爷。”



可这些人不如赵太爷,赵太爷最多骂他,再给一巴掌,叫他不许说是他本家。这些人不行,说道:“叫谁爷爷?你胡说八道什么?”阿Q没戴口罩,他们说道:“你口罩呢?”



墙根有个别人扔的口罩,阿Q捡起来戴上了。那些人看阿Q的表情像看鬼。他们觉得阿Q不是正常人,赶他走了。阿Q高兴,唱道:“我手持钢鞭将你打,啊,啊。……



没地方去了,阿Q在街上流浪,去垃圾箱找纸盒,铺地上睡觉。捡了袖标,上头写着“抗疫”。阿Q白天见小区门口有人戴这个,他给自己戴上了。



路边上有人在烧纸。阿Q冻的慌,看见火光过去暖和。墙根上有花和照片,一个戴口罩的男的在照片上。照片是纸打印出来的,贴在纸壳上,写着字儿:“李XX医生我们怀念你”。死了个大夫。活该,大夫不是好人。阿Q看过一次病,郎中给了他假药。



一辆车开过来,跳下人来驱散这些人。有意思,阿Q看人家打仗高兴。没想到上来两个人把阿Q抓车上去,一会儿到了个地方,里头出来进去的都是警察。阿Q恍然,他又被抓衙门来了。和阿Q同被抓来的还有三个人。



四个人分开审问。



“身份证拿出来。”警察说。



又来了。妈妈的没有身份证还真不行。阿Q拿不出。



“那能背过号码吗?”



Q咬着指头想,把假洋鬼子的号码倍出来了。一对照片,假洋鬼子风流倜傥,阿Q像个瘪三。警察过来推了他:“这是你?”阿Q说他胡说的,他没身份证。警察把拍了阿Q的照片、指纹和电脑对比。对了一宿,阿Q没什么犯罪记录。李XX大夫是谁他也不知道。警察说:“叫他走吧,盲流。”



Q一路琢磨什么是“盲流”,出了派出所,回头对派出所淬了一口,扯扯红胳膊箍走了。



路过一家商场,买东西的人拥在门口。一个店员看见阿Q带着胳膊箍,说道:“同志,帮忙维持下秩序,忙不过来了。”



Q喜欢管人,推搡着叫人排好队。



“不听话的不准买!”阿Q说。



Q看见个人,是―――阿Q激动地癞痢发光,过去说道:“吴,吴妈……。”吴妈吓一跳,不知如何是好。见阿Q在执法,想到买菜,不管别的了,说道:“哦,阿Q我这儿能卖上菜吗?”



Q刚想说都能卖上,店长喊话说:“没有了,不用排了!”队伍乱了,都朝门口拥。吴妈找不着了。阿Q给挤倒,骂娘都没用。阿Q这时觉得还是乡下好。乡下买东西不用这么挤。



Q没白帮忙,中午喊阿Q帮忙的女店员给阿Q一盒盒饭。盒饭有肉,有菜,和米饭一起吃真好吃。下午商场关门了。



流浪了几天阿Q,垃圾箱里大多没吃的。小区都封闭了,门口有站岗的,要饭都要不到。有人在看橱窗玻璃上贴的布告,阿Q过去瞅瞅,是招聘人的。这些人唧唧喳喳地说话。有三个字儿阿Q不认识,问身边的人。一个老头说:“殡仪馆招人,谁敢去?”阿Q看入迷了。殡仪馆三个字儿阿Q不认识,别的他认识:“要求胆大,不怕鬼,有力气。”夜里十二点上班,干四个小时,一小时给一千块钱。阿Q心里怦怦直跳,看了几遍,没看错,是一小时一千。阿Q用排队得来的手机打了广告上的电话,人家叫阿Q去面试。一面试阿Q给留下了。没人来,来的都留下了。



管吃管住,还发手套、口罩和那种全身包裹起来的防护衣服。阿Q穿将起来,从头到脚,晚上在殡仪馆一走动能吓死赵太爷。阿   高兴地直笑。活计是卸尸体,他们从车上搬下尸体隔到小车上运到焚化炉的输送带上,输送带把尸体输送到炉子里烧了。阿Q怕赵太爷、假洋鬼子,死人他不怕,烧得起劲,半宿烧了几十个。



“老Q,你真是好样的?当过兵?”殡仪馆的人说。



Q想当团练,赵太爷不要他,就没干上。阿Q吹嘘,说道:“干过呢。”



人家说:“怪不得。”



殡仪馆的棚子里有成堆的手机,都是从尸体身上找到的,丢在那儿了。阿Q问殡仪馆的人他能不能拿一个用用。殡仪馆的人惊讶:“都是死人的,有病毒谁要哪个?”阿Q要了。这种手机好,能看电影。阿Q高兴,要么运送死人,要么就摆弄手机。大家都躲着阿Q,叫阿Q毒王。王都是很厉害的主儿,阿Q高兴人家叫他毒王。干了些天和阿Q一起来的一个人死了,传染肺炎了。阿Q把他装进袋子里烧了。总算认识一场,阿Q给他烧了几张纸。殡仪馆的人说:“今年死的人能捞着烧纸待遇的也不多见,他可以瞑目了。”阿Q说:“他要能回来干活最好。”疯子才说这话,大家都看阿Q,Q笑。



警察来了把他们几个“搬运工”带到“告别厅”去了。警察收了他们的手机,挨个看。有人把尸体照片发到网上去了。阿Q他们这些人都签字了“保密协议”,把火化人的事儿说出去,是要抓起来的。阿Q肯定他没发。阿Q说:“长官,我不会发。”



刚说完,赵太爷的管家来了,他在防疫队当小队长。管家过来给了阿Q一个嘴巴:“混账东西,你没发?你没给赵太爷发?”妈妈地,平白挨打,阿Q也是闹过“革命党”的人,怒道:“老子就是没发,妈妈的!”



管家叫人把阿Q摁住叫他看自己的手机,阿Q才恍然,他是发过一个尸体的,那具尸体很像赵太爷,阿Q还抄了几个字儿在一边:死翘翘。阿Q不知道赵太爷的号码,是胡乱发的,怎么就发给赵太爷了?说不清楚了,看看是他的手机。管家说赵太爷看了阿Q的消息就得武汉肺炎了。再看阿Q 的手机,是个外国留学生的。管家和警察秘语了一通把阿Q带到一边的小屋去了。



管家问阿Q认识不认识外国人,最好是美国人。阿Q这时想起件事儿,赵太爷他们好像怕假洋鬼子,怕假洋鬼子就怕洋人。要是说自己认识洋人,他们八成就不敢怎么样了。阿Q一下硬实起来,说道:“我自是认识,怎么样?”



管家问是不是洋人叫阿Q发这些东西的。阿Q拿不准的样子。管家写了张纸儿,念给阿Q听,大意是美国人叫阿Q发这些东西扰乱视听,病毒是美国人带进武汉来的。



管家又给阿Q一瓶水喝,阿Q断定他们怕洋人,点着头,签了字。阿Q被接到宾馆去了,下午电视台给阿Q录了节目,告诉阿Q怎么说。主持人说:“Q先生,有些人到处散布消息,说殡仪馆每天烧上百人,有这事儿吗?你是亲历者,应该最了解情况。”



Q掰着指头算了算,说道:“不到二百。”



被管家踢走了,阿Q失业了,好在身上有从殡仪馆挣的钱。旅馆是找不到,有钱也没用。阿Q买了在便利店里吃,吃完了爬上一觉,也不错。没想到便利店的电视播出了采访阿Q的新闻。阿Q狐疑,觉得那不是他,他说每天烧二百多。电视里的阿Q说七、八个。店员看了阿Q会儿,一认出他来就把他赶走了。阿Q莫名其妙,说道:“老子有钱。”店员拿棍子把他哄出去了。阿Q嘟嘟囔囔,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赶他。再一想,阿Q认定电视上的人不是他,顿时轻快了。



正高兴着,没想到吴妈打了阿Q的电话。吴妈的丈夫和儿子都死了,尸体拉不走,问阿Q有没有办法。要早些天死就好了。阿Q打了殡仪馆班长的电话。班长说:“你快来吧,忙不过来了,继续聘用你了。”到了殡仪馆阿Q带着车拉了吴妈的丈夫和儿子。吴妈靠在院门旁的又老又可怜。阿Q想哭两声,可没有眼泪。想当初阿Q还拉过吴妈的手,要死要活的。不过现在阿Q不再想拉吴妈手了。他有钱了,找个武汉女子才好。



Q白天带着车到处拉尸体,医院的拉,住户家的也拉,拉回去烧掉。和阿Q前后干活的人死了两个,其他的人都传染了,就阿Q没事儿,大家开始议论阿Q,觉得阿Q不传染。班长老婆传染武汉肺炎要不行了,班长找到阿Q要卖他八百CC血液。血可是祖宗给的,阿Q警觉:“你干什么?”阿Q不想给。班长说救老婆,还给阿Q五万块钱。班长又磕头,又作揖。赵太爷这些人从来没这么对待过自己,阿Q最终同意了。用了阿Q的血清没两天,班长老婆好了。这事儿传开,阿Q立刻不一样了。赵太爷的管家听说了这事儿把阿Q接到酒店里管吃管住。“老Q,你现在可是宝贝了。”阿Q一开始不懂,后来知道了,他的血能治病。能挣大钱阿Q愿意,想就捐助一点儿血,能发财,不错不错。还有美女照顾,阿Q正琢磨怎么和美女睡觉,不好的情况出现了:阿Q咳嗽了,带阿Q去医院一检查,核酸阳性,阿Q被丢在医院里没人管了。胡乱的发烧,一会儿高,一会儿更高,阿Q受不了了,想起在街上时跟那些流浪汉去方舱医院找吃食。方舱医院大,比这儿好多了。阿Q连滚带怕地去方舱医院了。到了方舱医院,两个守卫坐在方舱入口处抽烟,口罩戴到了下巴上。得知阿Q是来住院的,那俩笑,说:“关了,现在没病人了。”阿Q一边说自己犯病确诊了,没有床位到这儿来看看。这俩一听吓得跳到一边去,说道:“走走,快走。”



Q不走,他走不动了,一腚坐到守卫的椅子上了,坐下就咳嗽。俩守卫想报警,又怕警察不管,一个说:“咱们这么说,就说这小子到处喊他患病了。明明一个增加的也没有了,他还这么喊,是想寻衅滋事。”



另一个觉得是好主意。果真,打了电话没多会儿警察就来了。警察穿着防护服,阿Q在殡仪馆见这种衣服多了,一点儿不怕。阿Q说:“我病了,他们不叫我住院。”等知道阿Q在殡仪馆干“搬运工”,警察都往后退了两步。一个警察说:“毒王呵。”阿Q高兴了,以为人家叫他,回道:“毒王就是我,我就是毒王。”阿Q不正常,头上还有癞痢,看见了都吓人。警察和守卫商量了下,就叫阿Q进去了。“活着是他命大,死了就叫殡仪馆拉走。他这种咱们不好处理,家不在这儿,没住的地方。”



Q被允许进去睡觉了。守卫不安,怕担责任。警察说:“他自己不知道从哪儿爬进去的不就结了?”



一宿过去,第二天守卫要交班了,想起阿Q来,进去一看阿Q死了喊了话又用棍子戳,阿Q都没反应。



往常死个人得到处找,武汉肺炎一来,人死的不计其数,也不查了,查也查不过来,都按普通肺炎计了。叫了殡仪馆的车,等了一个小时车来了,车上好几句尸体。搬运工把阿Q塞进去开走了。烧也得等着,尸体卸下来丢在屋子里,车又出去了。



天黑了,气温一低。阿Q醒了。尸体的味道阿Q熟悉,睁眼一看自己在袋子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赶紧摸出口袋的钥匙把袋子划破出来了。妈妈的,怎么到这里头来了?阿Q记得自己在方舱里喝了半瓶酒,那酒劲头大,就睡着了。



Q正狐疑着,班长喊了嗓子:“干活了。”干活是正事儿,阿Q顾不得再想了,把尸体往电瓶车上搬。两个工人进来一块儿搬。这俩是新来的流浪汉,谁也不认识谁。



到了炉子前班长看见阿Q,吃惊道:“老Q,你怎么在这儿?警察在到处找你的尸体,他们说你死了,要研究你一下。”



Q一听吓跑了。东躲西藏,看见一辆运送蔬菜的大卡车,阿Q爬上去藏了起来。到了早上太阳出来把阿Q晒醒了。出了武汉阿Q自由了,拎了一袋子钱朝未庄去了。



“我手持钢鞭将你打!……



到了未庄,还没进庄,碰上赵太爷了,他和假洋鬼子在一块儿。假洋鬼子出国好久了,自打捡拾了假洋鬼子的身份证阿Q就没见过他。怎么说也是在武汉待过的了,自己也有钱了,阿Q一脸不怕他们。赵太爷看出什么来了,说道:“阿Q,你这是从哪儿来?”



Q本想纠正赵太爷现在他是赵Q,还没等想好怎么说,假洋鬼子上来揪住阿Q。假洋鬼子叫警察训诫了,问他为什么发殡仪馆死人的消息。假洋鬼子吓哭了。等警察了解了是阿Q冒名他才把他放了。没想到阿Q不怕假洋鬼子了,还有劲儿了。尸体不是白搬的,力气有的是,阿Q一把将假洋鬼子推倒在地上,说道:“妈妈的,不许动我!”假洋鬼子说:“你盗用我的身份证,还打人?”



Q没注意到赵太爷给几个家丁递了眼色,他们们扑上去把阿Q五花大绑了。阿Q的背囊里有十多万现金。假洋鬼子从国外回来,机票高的吓人,一张单程票花了十八万。阿Q的背囊里有二十几万。假洋鬼子一见就想分钱。赵太爷不叫分,把阿Q押公安所去了。



这多钱?公安也吓一跳,说道:“阿Q,这些钱是从哪儿偷的,嗯?”



Q笑,说他挣的。赵太爷打了阿Q一文明棍,喝道:“胡说,你能挣这多钱?”



Q一脸蔑视,把在武汉殡仪馆当“搬运工”的事儿说了。一小时挣一千?没人相信。见阿Q说的信誓旦旦,公安把阿Q关班房去了。转过天来,警察调查清楚了,阿Q说的还真是真的。上级说道:“殡仪馆的事儿是保密的,千万不要叫他出去胡说。”



赵太爷叫把阿Q关进破庙里,隔离二十八天。公安说:“要求是隔离十四天。”赵太爷不以为意:“他是毒王,得多隔离些时日。钱不给他,等他隔离完了再说。”



不给钱阿Q不干了,又喊又叫,癞痢都亮了。六个警察,四个防疫队的,把阿Q五花大绑关进破庙里,门窗都钉上了。阿Q饿的了不得,赵太爷叫看守写下条子,阿Q先签字再给吃的,一顿饭八十块钱,不吃拉到。阿Q吃了两天,第三天没动静了。看守说:“不会死了吧?”赵太爷叫进去看看。进去时都傻眼了,阿Q人没了,墙上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大字:“老子先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你们等着吧!”阿Q想强调自己的威严,画了个地瓜和土豆样的叹号。



 



 



 



 



                    202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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