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死敌
1.马克思主义为何打击遗传学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是由猿进化来的,“利己心”不是人的不变本性。遗传学家认为:物生其类,鸭蛋孵化不出鸡雏,这就是遗传。但是,亲代和了代之间,子代和子代之间只有相似而没有相同,这就是变异。马和驴杂交而生骡,但马与驴不会单独变异成骡。猿猴就是猿猴,人就是人,猿猴即使通过劳动也绝不会变异为人,这就与恩格斯的“劳动使猿变成人”的谬论相冲突。他们还认为,人的利己心是不变。共党认为这些遗传学理论违反了“变化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变”的教旨;莫诺针锋相对地说,生物的特性是不变性,而不是进化。因此,共党就要迫害遗传学科学家。
马克思主义的进化论:认为人性是随社会的变化而变化。随着生产向自动化发展,劳动者自由时间的增加;这一系列的变化,就为新的人性诞生创造了条件,也就是“新人”的产生。《共产党宣言》指出,资本主义大工业使传统的小生产者小手工业者趋于消失,这些人都加入到工人的队伍,随着工人阶级队伍日益庞大,就可以暴力消灭资本主义政权,然后通过共党国家垄断教育来培养无产阶级的后代,使他们成为与传统绝然不同的大公无私的“新人”,从而建成共产主义。这一思想恩格斯在1847年10月的《共产主义原理》中就阐述过。
孟德尔是19世纪奥地利修道院的院长,他坚信神造万物,通过杂交实验,1865年发现了遗传规律。20世纪初,他的学说被重新发现,美国生物学家摩尔根等对染色体的研究,使得基因学说得到飞速发展。遗传学强调生物基因的先天决定作用,这与共党通过制度的变换来把人改造为大公无私的新人战略相冲突。所以,1930年代,以李森科为首的“米丘林学派”在斯大林的支持下,完全否定孟德尔-摩尔根的染色体-基因理论。李森科给基因学说扣上“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帽子,把遗传学打成了“资产阶级伪科学”。
2.遗传学的成就宣告了马克思主义彻底破产
孟德尔曾经历过考试的失败,由于他的思想和传统概念太不融合,因而不能为主考官们所理解,他们抱怨说:“该考生置专门的术语于不顾,他使用他自己的语言,表达他自己的观念,而不依赖传统的知识。”在主考官们的眼里,孟德尔是很愚昧的,学习思想行为方法是错误的,他不能成为一个学者,甚至不能承担起正式教育青年的责任。孟德尔全然不理会这些世俗的眼光,他觉得这些主导官不可能有什么正确的认知。他没有因此就离开在植物园面向黄土背朝天的研究和劳动,继续使用自己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思想,他所选择的道路,是从大自然本身去发现并证明大自然的隐而未显的秘密,而不是完全死守传统的知识教旨;为了找到可能的答案,他把修道院的花园变成了一本活的教科书。
孟德尔认为:生物体表现出来的大小、高矮、颜色等形状,是人们感觉到的表面现象,决定这些现象的内在原因被他称为“遗传因子”,可不变地遗传给下一代。
孟德尔分析的奥妙之处就在于在不知道基因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怎样控制表型,而是用抽象的符号假设遗传因子来想象分析杂交结果和运用基因的分离和自由组合定律来预期杂交结果,甚至于在这个过程中都没有涉及到基因的结构和它们在细胞里的位置。孟德尔不是先进行观察然后再归纳出基本规律,而是首先假说,达到理论上的解决,然后才进行试验以证实或驳倒这种理论上。这种方法后来被奥地利学者波普尔总结为证伪法。
在孟德尔生活的时代,欧洲有许多园艺家做了大量的杂交实验以培养蔬果花卉的新品种,但都不能预见杂交的后果,惟独孟德尔通过实验发现了遗传学的两条定律,提出了遗传因子的科学假设。这是由于孟德尔的方法独特。孟德尔认为,任何实验的成败都取决于是否选用了合适的实验材料。实验所选择的材料必须能最大限度地表现对象的本质;要从复杂多样的生物性状中寻找出统一的遗传规律,应采用“纯化”的方法,先人为地撇开一些东西,让研究对象内部的一些东西突显出来,从纯粹的形态上加以考察。要保持材料“纯系”的性质,采用的植物必须在其生长过程中严格自花授粉,特别是在开花期不受异花传粉的干扰,唯有用不同的纯种作为亲本,才能得到真正的杂种。他创造了一整套全新的遗传学研究方法,主要包括:单因子分析法、数学统计法和测(回)交实验法等,实践证明这种以杂交子一代个体再与其隐性纯合亲本进行测交的方法完美而巧妙,成为遗传分析的经典方法。严谨正确的科学方法,把遗传学的研究从单纯的观察和描述推进到定量分析的阶段。美国学者邓恩(L.Dunn)指出:“对于生物学思想的发展来说,孟德尔的研究方法的意义更为重大。”
任何一门学术的创新发展,都伴随依赖着方法技术和工具的创新进步,其中薛定谔在生物学上引进的模型方法、X射线衍射方法以及强调化学方法尤其突出,对遗传学从传统到现代的飞跃作出显著的贡献。《生命是什么》为大批物理学家生物学家投身遗传本质内在的研究,提供了研究的问题和方法,正是对这些问题的研究最终导致了分子生物学的诞生。
法国分子生物学者雅克.莫诺(Jacques L.Monod(1910~1976))1971年发表了一本引人注目的小册子《偶然性与必然性》。莫诺发现整个宇宙的基础是偶然性,生命的起源和发展以偶然性为基础。作者认为,生物是赋有目的或计划的客体,这种目的性寓于生物的结构中,通过生物的动作显示出来。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认为,环境因素是遗传过程中动的向前发展起主导作用的方面,是形成新种的主要因素,而遗传基因是静的被动方面,在不同的环境中才有不同的物种产生。莫诺则强调生物自组织的意义,“生物的结构同外来的力的作用几乎毫无关系,从它的整修形状一直到微细末节都是客体本身内部的‘形态发生的’相互作用的结果。”进化依赖于核酸分子的突变,突变本质上无法预言,突变所造成的蛋白质功能效应是纯粹偶然的。莫诺看到了偶然性在基因突变中占有重要地位,得出了偶然性支配整个有机界的哲学结论。莫诺早期参加过法国共产党,担任过“战斗法兰西”参谋长和“法兰西国内武装”第三局负责人,积极参加过反法西斯战斗,但他觉醒后退出了法共。他敏锐地察觉到李森科的错误何故以此的深层次根源,是由于作为李森科指导思想的马克思主义本身的错误。他通过李森科事件鲜明地指出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对于现代生物学认识是不适用的,并认为生物研究的分析方法和一切生命过程的物理化学解释与辩证法是对立的,揭露了马克思主义的反科学性。莫诺在书中断言,辩证唯物主义是“万物有灵论”;辩证规律是“炮制”出来的;反映论已经“破产”。他对历史唯物主义作出了深邃的评论,认为它所揭示的社会历史发展规律除了让人服从之外,不可能再有别的选择,从而向人们昭示出历史唯物主义的实质就是奴隶专制主义。由莫诺的论述再看共党国家思想学术界的死寂也就不奇怪了。
将客观对象从世界中剥离出来加以孤立化研究的模型方法、排除法等形而上学的方法,如今已广泛运用。百年来遗传学的辉煌成就向世界展现了唯心主义形而上学方法的灿烂光辉,并宣告了一元论的破产。顾准说:“真正的科学家,读了《反杜林论》而抛弃他原来习以为常的方法,而来彻底地改造思想,成为辩证(唯物)主义者,那么,他的科学生命就完蛋了”(《顾准文集》418页,1994年贵州人民出版社)。每一个真正的科学家,各有他自己的方法论与世界观。方法论是在他自己的工作中摸索出来的,不是承袭得来的。新的科学发现,同时也是一种新的方法论的创造。方法论就是哲学,每一个人有他自己的哲学。唯有多元主义而不是一元主义,才是符合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要求的。人人皆有所偏,“以一个人而论,是以偏概全;多少人的‘偏’凑合起来,也就接近于全了”,但这要求新闻、言论、出版等自由。麦克斯.玻恩说:“相信只有一种真理而且自己掌握着这个真理,这是世界上一切罪恶的最深刻的根源。”人们所享受的所有现代文明都未在共党国家创新出现,谁正确谁错误谁科学谁欺诈不就昭然天下么?要掌握当代科学,就必须承认马克思主义是伪科学是谬误,就必须承认现代科学违反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是正确的,就必须彻底抛弃马克思主义。
控制论的创立者诺伯特.维纳指出:“科学是一种生活方式,它只在人们具有信仰自由的时候才能繁荣起来。基于外界的命令而被迫去遵从的信仰并不是什么信仰,基于这种假信仰而建立起来的社会必然会由于瘫痪而导致灭亡,因为在这样的社会里,科学没有健康生长的基础。”中共依然在坚持对科学教育文化的绝对领导,禁止科学家自由结社组合,自由讨论交流信息,因此,中国真正的科学技术和教育都无从谈起,更不能茁壮成长。
3.共党国家迫害遗传学
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孟德尔的发现仅仅是根据他自己豌豆杂交实验得出的个别现象,按照马克思主义个性与共性的关系来看没有普适意义,不能算作是科学发现。李森科们甚至把西方的遗传学家诉为“苏维埃人民的敌人”,因为孟德尔的思维方法反证了苏维埃立国的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是一堆垃圾。因此,用马克思主义武装起来的苏联学者们将孟德尔-摩尔根遗传学界定为 “唯心主义的”、“形而上学的”和“反动的”。
李森科作为苏联著名科学家米丘林的继承人宣称:遗传是有生命物质的一种普遍的内在特性,只有细胞才是遗传的单位,坚持生物进化中的获得性遗传观念,否定基因的存在性。李森科学派说:“在有机体中和细胞中,没有什么特殊的遗传物质。”他们认为:“问题的本质在于‘遗传物质’是摩尔根主义杜撰出来的,它在自然界中并不存在。”尤其是孟德尔的研究方法“任何试验的价值和效用是由作试验的材料是否适于达到目的来决定的”;带有人工杜撰造假的痕迹,更是形而上学割裂孤立的思维方法,违反了辩证法客观全面取证的思想。李森科们大肆炒作米丘林的“无性杂交”,以及外部物质环境在遗传特征形成中起决定作用等唯物主义的无产阶级生物理论,并被李森科捧为“纠正和完善了达尔文学说”。
马克思主义国家是不能容忍科学界的自主创新意识的。马克思主义强调要以统治阶级的意识统领全国的一切,而领袖人物体现了统治阶级的意志,因此社会上的任何人必须服从党和领袖的意志,服从各级领导的意志。所以,任何独立于领袖和领导意志以外的自主意识和行为,尤其是组织上的自由组合都是不容许存在的,孟德尔似的别出心裁早就被掐死在萌芽状态了。因此,在马克思主义统治的国家是不会产生孟德尔遗传学的。用马克思主义武装的共党领导们,不懂物理学却要指导物理学的发展,不懂生物学却要指导生物学的研究。当新科学刚刚破土萌芽时,那些马克思主义信徒们立即挥舞马克思主义大棍子残酷无情地批判摧残,任何一点那怕是微弱的自主创新还未萌发就早已经扼杀埋没。
享有国际声誉的遗传学大师尼.瓦维洛夫(Vavilov)是苏联农业科学院第一任院长,他的贡献得到了国际科学家的普遍认可。他向苏共中央上诉,斥责李森科排除异己、缺少文化以及对学术上反对他的人进行报复。1935年瓦维洛夫被解除了苏联农业科学院院长职务。原定于1937年在莫斯科召开的国际遗传学因为瓦维洛夫受到批判而改在1939年英国爱丁堡举行,在缺席的情况下瓦维洛夫仍被当选为大会主席,1942年英国皇家学会选举瓦维洛夫为会员。1940年8月,瓦维洛夫及其助手们被陆续逮捕,被诬为“间谍”,被苏最高法院军事法庭判处死刑,1943年被枪毙。一大批具有正义感的遗传学家成为“人民公敌”而深陷囹圄,整个苏联遗传学界万马齐喑,农业一片萧条,持续到赫鲁晓夫的跨台。
1948年8月,苏联召开了千余人参加的全苏列宁农业科学院会议(又称“八月会议”)。李森科在大会上作了《论生物科学现状》的报告。他赞扬了“社会主义的”、“进步的”、“唯物主义的”、“无产阶级的”米丘林生物学”;用马克思主义批判了“反动的”、“唯心主义的”、“形而上学的”、“资产阶级的”孟德尔-摩尔根遗传学。他指出许多遗传学家在哲学上属于孟什维克式的唯心主义学派,都居于剥削阶级的地位,与无产阶级相对立,为反动统治服务。在共党专政制度下,苏联的生物学界必须无条件地接受党的领导并用马列主义作为指导思想,无产阶级生物学也应运而生。努日金明确地说,“新旧遗传学的一个根本不同点,是站在什么立场看问题。”一些“唯心主义”、“资产阶级”、“反马克思主义”和“非马克思主义”的自然科学的观点和科学家纷纷受到冲击和排挤,被清除出科技队伍或受到控制使用,许多正直的持有异议的科学家受到惨无人道的打击迫害,并由此引发了清查“资产阶级科学理论”的急风暴雨,苏联的科技也因此受到毁灭性的摧残和致命的打击。
尤其荒唐的是,1953年,沃森和克里克发现了基因的载体DNA的双螺旋结构,苏联和当时的中国的批判依然尘嚣甚上。从基因、染色体到DNA,人家一件件真凭实据都已经摊了出来,还要喋喋不休的反对,脸皮也真厚了。但是,纸包不住火,米丘林学派的首席科学家,苏联农业科学院院长李森科终于现了原形,原来不过是一个伪造实验数据的江湖骗子。
这期间还有一个滑稽插曲。一位名叫勒柏辛斯卡娅的女人声称发现了一种非细胞形态的“生活物质”,能够演变为细胞。眼看着非生命体可以演变为生命体了,再不需要上帝了,这是何等了不起的伟大成就!伟大的辨证唯物主义指导下的科学研究,证实了辩证唯物主义的伟大!勒柏辛斯卡娅学说受到广泛宣传,写进高等学校的教学大纲中。苏联政府号召大家学习,还授予她斯大林奖金,真是名利双收。但是,以后发现所有一切都是伪造。
1955年李森科在苏联已遭到批评,而在中国仍然视若神明。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胡先骕(1894~1968)在1955年3月出版的《植物分类学简编》,对李森科“创造性达尔文主义”的观点提出异议,批评李森科靠政治力量来支持其理论。结果,作者被定性为:诋毁苏共,反对共党领导科学,是一个“唯心的形而上学的孟德尔-摩尔根主义者”。1955年10月底在北京农大召开的纪念米丘林诞生100周年大会上,童第周在大会开幕式报告中对胡先骕进行了不点名地批判,胡先骕的书被全部销毁并遭群众学生批都。1976年3月,中共的著名党棍、迫害过许多遗传学家的乐天宇听说中国科学院即将召开基因工程会议,他在写给友人的信中说:“从林奈的神创论,孟德尔的‘遗传因子’,到魏斯曼的‘种质不灭’,到富有宗教思想的摩尔根提出神创论的总和,而伪装为基因论。现代基因论者乃发展为DNA基因论。资产阶级御用的学者们代代相传,都以伪装的面貌出现。……所谓的基因论设想和人造的基因工程流毒甚广,致使生物科学长期为资产阶级所利用”。1977年2月,乐天宇鼓动一位中学美术教师打着肃清“四人帮”流毒的旗号,向当时的国家主席华国锋以及叶剑英等中央领导上书,要求开展对“反动的”“唯心的”“资产阶级的”摩尔根遗传学和新
的基因遗传工程进行批判。有几位著名的生物学家也写信给这位中学教师,表示支持他上书。
然而科学的历史证明:孟德尔-摩尔根遗传学是正确的进步的,而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是片面的、反动的。1964年10月,赫鲁晓夫下台。李森科主义在苏维埃科学院被投票否决。至此李森科丧失了在苏联生物学界的垄断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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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自幼 于 2012-6-26 10:32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