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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两个人让毛主席玩命一生的?

是哪两个人让毛主席玩命一生的?

是哪两个人让毛主席玩命一生的?


润涛阎


09-09-09


今天是毛主席逝世三十三周年。


三十三年前的今天,我堂伯气喘吁吁地找我,劈头就问:“润涛,毛主席也会死!既然他也死,那他玩命折腾一辈子图个啥?他又不傻,死了六位亲人,到头来自己也照死不误,江山又不能传给子孙,他整死饿死那么多人,他这么玩命一生的道理何在?”


我立刻告诉他:“是两个人让他玩命一生的!这两个人一个叫郑孝胥,一个叫陈独秀。郑孝胥乃大清改革派政治家,李鸿章的幕僚,后来官至溥仪的总理大臣,而陈独秀乃我党创始人。”


大伯听说过陈独秀,但不明白为何大清的大臣会让毛主席玩命一生。我便把个中道理讲给他听。


1911 年辛亥革命的时候,我大哥润之(18岁)还在湖南。此时郑孝胥是湖南布政使。郑孝胥属于清朝改革派,很有才学,其言论对润之有极大影响。毛泽东佩服郑孝胥两方面,一是古体诗,二是书法。论古体诗在清末民初,与陈三立比肩的唯有郑孝胥。令润之佩服不已的近现代两大书法家,即北于南郑。于乃于右任,郑便是郑孝胥。陈子庄等人独推郑的书法(评价比于右任还高),登峰造极。早在毛泽东孩提时代,郑孝胥就提出了“臣闻立国本,有兵乃不危。积弱非一朝,无兵决难支。”这就是毛泽东后来“武装夺取政权战争解决问题”的思想理论最早的来源。但对润之影响最大的是郑孝胥年轻时做出的三大预言:“大清亡于共和、共和亡于共产、共产亡于共管。”


尤其是到了大清灭亡以后,郑孝胥的第一个预言实现了,郑孝胥的后两个预言也就成了润之坚定搞革命的信念了。这就好比信仰,一旦确定,便可产生“精神原子弹”(林彪语)的威力。但到底共和要走多久才能大势已去而被共产取代,当时的润之是无法知道的,郑孝胥也没说。这就有了第二个人:陈独秀的出场。


陈独秀在1921年有个预言:如果共产党走武装斗争的道路,30年夺取政权。此时,有人预言说共产党 10 年便可夺取政权,有人说要20年,当然也必然有比较悲观的预测,说要40年甚至50 年。这些当然都是共产党内部的人的预测,其他的人很少有人相信几个书呆子组成个共产党就会打下天下。但陈独秀的预言让润之看到了“共和亡于共产”的曙光就在前头,他便跟陈独秀商量自己去湖南搞农村农民运动考察,陈独秀批准了润之的申请。


这就是润之既不去海外留学也不怕国民党的围剿,用“一条道走到黑的”坚定信念不论是长征上万里还是在根据地打游击,他都从没动摇过必胜的信念。因为他相信郑孝胥的“共和亡于共产”的预言和陈独秀30年夺取政权的预言。


当大伯听我说了上面的话后,他继续发问:“既然如此,那他打下天下后干嘛还是没完没了地玩命整人瞎折腾?”


听了大伯的发问,我告诉了他陈独秀另一预言。正因为陈独秀30年夺取政权的预言兑现了,当年的润之成了毛主席,他必然对陈独秀的另一预言恐惧万分。


(这里需要说一下,我党虽然是1949年10月1 日开开国大典,但此时林彪的部队还在南方激战。等林彪的部队打完海南岛战役,已经是1950年了。这离陈独秀30 年的预言只差一年。而陈独秀当时说的30 年,指的不是10年20年,也不是40年50 年,30 年是个整数,上下差一年算是在误差之内。其准确性令润之叹为观止,佩服的五体投地自不在话下。表现在陈独秀的预言像病魔一样缠在了毛主席的脑子里至死无法脱身。)。


那么,陈独秀说了什么让毛主席打下天下后又玩命折腾了二十七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那就是陈独秀的二次革命论。


二次革命论不是陈独秀的发明,那是苏联孟什维克提出来的被布尔什维克称为反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但这个理论经过陈独秀的解释让润之十分恐惧。


根据陈独秀的观点,中国不可能迈过资本主义这个槛。死人最少效果最好的捷径就是先让国民党发展资本主义,而在民主法治社会还没有健立起来的资本主义必然导致极端的两极分化。到那时,共产党再发动穷人造反,事半而功倍。


那如果要先搞共产革命呢?陈独秀认为,在资本主义的生产力大发展还没有启动之前共产党的革命就成功了,那最后共产党必然还会走回到革命前的老路而复辟资本主义,名称上是共产党,而实际上是轰轰烈烈几十年,终于回到了解放前。等到两极分化后再发动穷人造反搞共产革命,那就等于走了弯路。


那时候不赞成陈独秀二次革命论的共产党人很多。正赶上蒋介石发动了对共产党的突然袭击大屠杀,周恩来便打响了向国民党武装斗争的第一枪。


但革命成功后,毛主席脑子里忘不掉陈独秀的必须走资本主义这一步的理论。所以,毛主席一天也不放弃对走资派的警觉,他就怕陈独秀的第二个预言成真。


大伯听我说了这段后,他还不理解毛主席为何搞大跃进饿死人。我告诉他,就是因为陈独秀的理论之所以可怕,其根本就是社会主义搞经济建设搞不过资本主义。所以,毛主席必须要来个大跃进。要让陈独秀的二次革命论破产,就不得不搞大干快上。大跃进农民开大食堂,谎报产量,这才导致饿死几千万人的悲剧。这事发生后,毛主席更害怕走资派搞复辟,就以文化革命的名义搞运动把走资派来个彻底一锅端。便导致了十年浩劫,直到他去世。


大伯然后问我:“那个清朝大臣预言的最后一个是啥意思?”


我告诉他说:“共产亡于共管,说的是将来发达国家会成立个联合组织(因为那时候还没有联合国),共产党当权后人口大增,而共产党灭亡的时候整个中国大乱,国人就到处跑,跑到外国避难,而发达国家组成的联合组织就只好把中国给管起来,这就是共管。”


(几年前有本《黄祸》我没看过,估计里边的内容就是根据郑孝胥的预言发挥而写就的。)


大伯听后嘿嘿笑个不停,说那个家伙看得真远。他还说,当初毛主席在临死前突然跟美国和好,而不惜出卖共产阵营这叛变投敌行为,是不是他害怕真的被共管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加入联合国,在联合国里有了否决权,即使中国乱了,也不能被共管了?


我听后觉得这个理论要得,便点头认同。跟苏联搞僵,那是同一阵营里的内部矛盾,但跟资本主义的老大美国和好,专门跟苏联过不去,这实在是对共产主义阵营的背叛,这个道理毛主席应该非常清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做出来的。因为他自己就写过“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当年毛主席跟美国尼克松谈判,跟美国一起对抗苏联,本质上就宣告了社会主义阵营的破产了。后来的苏东波解体,前社会主义阵营里的共产党国家纷纷投靠美国,其始作俑者就是毛主席。

我在读高中的时候,跟同学争论最多的就是陈独秀的二次革命论。那真是舌战群儒。因为我知道,只要看到了毛主席的公有制等到他一死必然被走资派给扳回去,那么,毛主席的丰功伟绩就不存在了。这是毛主席非常害怕的地方。毛主席去世的时候,我高中毕业快三年了。对这个问题更加无法不关心。


今天回头来看,陈独秀“如果走武装斗争的道路,共产党30 年夺取政权”的预言当真,而他二次革命论的理论解释与今天我党的发展道路完全吻合。今天的共产党跟当年老蒋搞的是一样的,几千万条人命白死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不我二哥锦涛回忆这段历史,感叹当初要是“不折腾”多好啊。至于后面会不会由于民主法治没有建立起来的资本主义必然造成极端两极分化而导致穷人起来造反闹共产革命,以及郑孝胥的“共管”预言是否真的会兑现,那还要另一长文阐释了。

郑孝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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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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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有才了,五体投地。
认真回贴是你我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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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苏东波解体,前社会主义阵营里的共产党国家纷纷投靠美国,其始作俑者就是毛主席。”

靠,太幽默了,这也写得出来
剿灭共匪,恢复中华!建立民国,还我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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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孝胥(1860-1938

郑孝胥(1860-1938),字苏戡,一字太夷,号海藏。福建闽侯人
    

。清光绪八年(1882)举人。由内阁中书改官同知。光绪十七年,东渡日本,任使馆秘书。次年,升日筑领事,调神户大阪总领事。二十年归国。历官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章京、京汉铁路南段总办、督办广西边务。宣统三年(1911),为湖南布政使。辛亥革命后,以遗老自居,先有楼在上海,题海藏楼,寓居于此。鬻字沪上,年入二万金,同时写手如沈曾植、李瑞清、曾熙等,皆自叹不如。常与遗老辈相唱和。后追随日本侵略者,并任所谓的满洲国国务总理,成为臭名昭著的大汉奸,为士林之不耻,旧时朋辈,如陈衍、昌广生等皆与之绝交。彼时海上市招出其手者多易去,商务印书馆编《辞源》,初版书名出自郑孝胥手,及郑出仕伪满,书名则由邹梦禅集石门颂代替,建国后重订,则为叶圣陶书签。直至后来,梁披云《中国书法大辞典》、阮荣春《中华民国美术史》,于郑皆避而不谈。书法由帖入碑,工楷、隶,尤善行楷字体,取经欧阳询及苏轼,而得力于北魏碑版,所作字势偏长而苍劲朴茂,然笔墨寒伧,品格不高,且用笔过于夸张,用笔给人有雷同之感,常有观一足以之感,不足学。亦能诗,著有《海藏楼》。
  至今“交通银行”的形象仍沿用他的字,虽不能以人废言,但作为一个国有银行,此举实在令人费解!他的书法艺术真的高于一切?
  郑孝胥,中国清末官僚,伪满洲国总理。字苏龛(苏堪),一字太夷,号海藏,尝取东坡‘万人如海一身藏’诗意,颜所居曰‘海藏楼’,世称‘郑海藏’。福建闽侯县人。他是清朝的改革派政治家,亦是伪满洲国建国的参与者之一。
  宣统三年,任湖南布政使;八月,武昌起义,辞职之泸,以鬻书自给,一度任商务印书馆董事,民国十二年,以二师傅陈宝琛,英人庄士敦之荐,任为小朝廷‘懋劝殿行走’。民国二十三年三月一日,溥仪三度登位,在日人摆布下任伪‘满州帝国’皇帝,改元‘康德’,任孝胥为‘总督理大臣’。二十四年五月,日人以‘财政部大臣’熙洽不发给经费为手段,迫孝肯自行辞职,由张景惠继任。二十七年,暴卒于长春,年七十九岁,葬于潘阳。著有‘海藏楼诗’八卷、‘骖乘日记’二卷;又编有‘孔教新编’一书。

编辑本段郑孝胥字

  郑孝胥,字苏龛(堪),咸丰十年庚申闰三月十二日生于苏州胥门,故名胥而字苏。陈曾寿《苍虬阁诗》卷三《九日同龙山居士觚庵九兄四弟五弟七弟儿子邦荣邦直烟霞洞登高》第四首云:“诸天龙象表嶙峋,洞口苏龛寂寞身。绝代嵜嶔郑重九,不应来作扫花人。”小注曰:“洞口镌东坡像,颜日‘苏龛’。郑苏堪有诗云:‘洞口扫花人,安知即风汉。’苏堪每年九日必有诗。尝戏谓予:‘他时当呼作郑重九也。’”郑海藏甘作坡翁扫花奴,宜其字与“苏龛”巧合。

编辑本段生平经历

  郑孝胥清光绪八年(1882年)中举,中福建省乡试解元。1885年开始任李鸿章幕僚,由内阁中书改官同知。1889年考
    

取内阁中书。光绪十七年(1891年),东渡日本,任清政府驻日使馆书记官。次年,升日筑领事,调神户大阪总领事。光绪二十年(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后回国,又任张之洞自强军监司。1898年起历任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章京、京汉铁路南段总办兼汉口铁路学堂校长、广西边防大臣,安徽、广东按察使。宣统三年(1911)湖南布政使等。郑孝胥曾参与戊戌变法,与唐才常有过交往;立宪运动时期,郑孝胥也曾经参加上海商务印书馆、上海储蓄银行的创建以及新式教育的推动等。1906年,被推选为预备立宪公会会长,参加
    

立宪运动,要求清廷尽速召开国会。1909年曾任锦瑷铁路督办兼葫芦岛开辟事宜。 1911年辛亥革命之后,郑孝胥以遗老自居,先有楼在上海,题海藏楼,寓居于此,常与遗老辈相唱和,1913年,筹办读经会。1923年奉溥仪之命入北京,次年受任总理内务府大臣。1924年北京政变后,协助溥仪出逃。1925年后,负责溥仪的总务处及对外事宜。 1928年赴日本,筹划溥仪复辟活动。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负责起草满洲国国歌与建国宣言。唆使溥仪投靠日本。1932年伪满洲国建立,任国务总理兼陆军大臣和文教部总长。同年9月,并与日本关东军代表武藤信义签定日满议定书,承认日本在满洲国的特殊地位与驻军权。在伪满任职后,旧时朋辈,如陈衍昌广生等,都和他绝交。 1934年溥仪称帝后,任国务总理大臣。郑孝胥后来因为反对日本方面对满洲国的压制,而于1935年5月21日失势;1936年后继续为日本侵略者效力。1938年于长春过世,传言是被毒杀。郑孝胥死于l938年,散原老人是“七七事变”后,拒绝服药、进食,在忧愤之中过世的,表现了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但当时做汉奸的郑孝胥与散原老人是老朋友。[1]

编辑本段个人成就

  郑孝胥书法工楷、隶,尤善楷书,取径欧阳询及苏轼,而得力于北魏碑版。所作字势偏长而苍劲朴茂。郑孝胥的书法是近代书家中很有个性特点的一位。以擅长行书著称。郑孝胥早年学颜真卿和苏轼,后学魏碑,并参以张裕钊之法,形成一种清刚、遒劲、凝炼的风格。严格地讲,郑孝胥的笔法并不精到,许多笔画似“刷”过去,他很注意笔划间的轻重对比,比如此幅对联中“朋”、“镌”、“版”、“薇”等字即是。他的捺笔也很有趣,成一弯曲笔,酷似冰球运动员手中的冰球棒,凡此种种,都成了他书法中的特色,沙孟海对郑孝胥的评价较高,他说:“可以矫正赵之谦的飘泛,陶浚宣的板滞和李瑞清的颤笔的弊端的,只有郑孝胥了。他的作品,既有精悍之色,又有松秀之趣,活象他的诗,于冲夷之中,带有激宕之气”,评价不可谓不高。

编辑本段“同光体”

  郑孝胥与陈衍都是闽派诗的首领。晚清光绪十二年(1886)在北京时,与陈衍标榜“同光体”。陈衍论道光以来诗,区分为“清苍幽峭”、“生涩奥衍”两派,把郑孝胥列在清末前一派之首。 郑孝胥诗学古趋向,在于谢灵运、孟郊、柳宗元、王安石、陈与义、姜夔、元好问诸家,它的特点是意度简穆,韵味淡远,造语生峭,往往清言见骨。其代表作为《海藏楼杂诗》,名句如“乱峰出没争初日,残雪高低带数州”《泰安道中》、“楚泽混茫方入夏,暮云□□忽连山”《渡江会议商约归得上海书》等。当时影响较广,但后辈往往是“直效海藏,未必效海藏所自出也”《石遗室诗话》。
  李宣龚、周达号称传郑孝胥的诗学衣钵。林庚白指出“孝胥诗情感多虚伪”《丽白楼诗话》上编。晚年立身一败,便不再为诗坛所齿及。著有《海藏楼诗集》13卷。

编辑本段家学渊源

  郑孝胥父亲郑守廉,咸丰二年(1852)恩科进士。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收藏的《宫中履历引见摺》记载,同治十一年(1872),郑守廉年五十岁,由庶吉士散馆引见,以主事用,签分工部行走,签掣吏部考功司主事。以此推之,郑守廉生年为道光三年(1823)。郑孝胥有诗《先考功生日归虹桥路》,诗题自注:"十月十一日"。据叶参等《郑孝胥传》附年谱可知,郑守廉卒于光绪二年(1876),卒年五十四岁。由于郑守廉常年在京任职,年幼的郑孝胥主要是跟从叔祖郑世恭学习。郑世恭字虞臣,与郑守廉同时中进士。陈衍《闽侯县志》卷七一有其小传,云:"郑世恭,字虞臣,咸丰壬子成进士,工书,殿试卷在前十名,朝考以一字笔误,抑二等,不得词林,用户部主事。时部曹岁入至微,不足糊一人之口,则假归授徒,失馆,至效女功,络丝日得百十钱以自活。左宗棠督闽,闻其介而优于学,聘为凤池书院山长十年。王凯泰抚闽,改聘为致用书院山长,亦十年。最后主正谊书院讲席,数年卒。世恭工制举文,然能背诵十三经及注疏,教人循序渐进。致用书院课经史,治一经毕乃易一经,治史治小学,命题皆按卷第择其有疑义者以为教者。学者由此可以相长。毕生布衣疏食,枯坐一室如老僧,出则徒步。能言诗,绝不自作。书法近闲邪公,晚年参以篆隶。卒私谥介节云。侄守廉。"郑孝胥年四岁即入塾,从郑世恭授《尔雅》。七岁侍母入京。年十七岁时父郑守廉逝于北京,旋归里从叔祖习举业。郑世恭极喜与郑孝胥谈论诗文。《郑孝胥日记》曾云:"余归后多侍于叔祖处,叔祖素喜余谈,往往至深夜不已,忽尔玄渺,忽尔切近,甚可乐也。馀无足语者。" 郑孝胥的诗学观点与叔祖十分接近,两人聚谈,互有启迪。如郑孝胥评价黄庭坚,认为"黄涪翁诗,功深才富,亦是绝精之作,特门面小耳。此譬如富翁十万家私,只做三五万生意,自然气力有余,此正是山谷乖处。"议论深得郑世恭赞赏,认为"此论极允,自有评山谷以来,无此精当者"。 郑世恭曾以天象喻唐人,云:"昨闲中拟喻有唐诸大家诗,谓少陵如日,太白如月,昌黎如雷,长吉如电,飞卿诗远胜义山,在天虹也,卢仝、刘叉等雪也,自初唐至盛唐,如四杰诸公,五行二十八宿也。"郑孝胥补充云:"未也。韦苏州之雅淡,在天为露,柳子厚之冲远,在天为银河,元、白雾也,能令世界弥漫。自宋以下,则不足拟以天象矣。"两人相与捧腹大笑。 郑孝胥初入诗坛,即以杜甫、韦应物、柳宗元为宗,既不同于当时盛嚣一时的汉魏派,又不像一般的宋诗派那样死守黄庭坚,这与郑世恭的熏陶不可分离。郑世恭很欣赏郑孝胥的才华,常有令其捉刀之举。如沈瑜庆为其父沈葆桢建祠乌山之麓,求郑世恭为作楹联,郑世恭便命郑孝胥代作。沈葆桢是郑孝胥素所敬仰的乡先贤,其祠又近郑世恭所任讲席之致用书院,郑孝胥拟联云:"乡曲说平生,用世能完不朽事;岩阿此终古,入山犹近故人祠。"郑世恭"大赞赏之,谓不仅压祠中一切联语,复有大手笔,亦无可措辞矣"。 这不仅锻炼了郑孝胥的才思,也让他增长了阅历,扩大了交游。郑孝胥与沈瑜庆交情深厚,当始于此。郑世恭去世后,郑孝胥对他非常怀念,常常有诗提及。如他在日本任领事时,曾为林访西题诗,道林则徐事,有云:"门中从祖虞臣老,最叹《东坡生日》诗。欲得旧闻无白发,诸孙牢落涕空垂。"对于往时论诗之景不胜唏嘘。偶得家书,知荔枝老树已枯,亦有诗感念:"岁星人望鲁灵光,此树婆娑共可伤。不见赪虬虚老屋,载寻白发亦空堂。披书海国怀难遣,照影池波梦岂忘。(自注:树临西院池上,予少日居此院,叔祖亦居院东。)凭仗阿兄勤点缀,春寒更与种修篁。"郑世恭抑郁不得志,然胸中大有邱壑,郑孝胥从叔祖游,自然获益良多。
  郑家乃世代宦族,诗礼传家。郑孝胥高祖妣何玉瑛有诗集《疏影轩遗草》二卷。汪廷珍《疏影轩遗草序》云:"太恭人姓何氏,讳某字某,为晋州牧崇之女。姊三人,皆工吟咏,独太恭人尤好史书,旁通绘弈、音律。其在室也,兄邦彦为丞于粤,以解饷赴滇,道卒。时母老矣,太恭人恐其惊痛而伤生也,凶耗至,不以闻,托言以目疾解官。进则怡颜慰亲,退则雪涕襄事。经画周至,心力殚竭。卒能归旅榇,返细累,立嗣子。诸大事以定,素旐将抵里,乃以实告。老母得无恙,太恭人之力也。于归后,家计中落,太恭人艰苦自任,支持竭蹶,节缩衣食,不令贻夫子之忧。教二子,手授经史,衣服进退稍不合度,必告戒之。盖太恭人明大义,有识略,非徒以诗见者也。"何玉瑛不以诗为专事,而所作皆极清新喜人。如集中《春晖阁凭眺》云:"一片寒烟碧,平芜望欲迷。江空鱼戏水,花落燕衔泥。树隔疏钟远,天围列嶂低。无穷郊外景,都赴小楼西。"既富有生活情趣,又透尽飘渺绵长之意境。陈寿祺《左海诗话》云:"清和可诵,当与吾乡近时黄姒洲、纫兰、许素心诸女士比肩接武。"程恩泽题诗云:"咏絮诸媛斗一篇,令娴才笔更仙仙。无端风雨来官阁,落尽檐花又十年。"都对其诗才赞誉有加。
  《疏影轩遗草》有郑孝胥叔祖郑世祺跋语,云:"《疏影轩遗草》上下二卷,先大母何太恭人作,先君子辑成刊于袁州官署,先伯兄与校字焉。兄之官袁江,载版以行。后世祺捧檄江右,复移豫章,舟车轚互,不无剥蚀。迨归里侍母,家居多暇,次第修补。时叔弟世平宦汴,季弟世恭及兄子守诚守廉先后成进士,供职在都。儿子守孟亦以教习留夏课,皆外出,未与校雠。岁在癸亥,长孙孝铭通籍,需次皖省,奉公旋闽,适弟侄儿辈亦各假归,爰命敬谨重校,装以成帙。"《疏影轩遗草》书后有"男鹏翮、鹏程、人国,孙世倌恭校字"字样。以此推之,郑孝胥的祖父名世倌,乃是长男,曾为宦袁江。兄弟四人:世倌、世祺、世平、世恭。郑孝胥于1917年曾重新排印此书,跋语中称郑世祺为"四叔祖",疑误记。又《疏影轩遗草》书前有《何太恭人行略》,云:"(太恭人)年四十四卒,有《疏影轩遗稿》,多少时闺中唱酬之作。男三:长鹏程,次鹏翮,太恭人出,次人国,庶出。……以嘉庆四年鹏程户部主事任内加一级恭遇覃恩,诰赠宜人,十四年鹏程袁州府知府任内恭遇覃恩,晋赠恭人。"则可知郑鹏程即郑世祺所称之"先君子",亦即郑孝胥之曾祖父,曾任户部主事、袁州知府。汪廷珍序云:"八闽郑君以农部郎出守袁州,浑朴端厚,爱民以诚,莅官四载,民安其教。"政声甚佳。有郑袁州之目。朱文翰题《疏影轩遗草》诗云:"忆昔曾从江右游,路人争诵郑袁州。"陈寿祺《左海诗话》云:"同邑何太恭人名玉瑛,字梅邻,余姻郑松谷太守之母。"盖松谷是其号。《疏影轩遗草》嘉庆十四年黄世发序云:"迨归我封翁,寒士也,乃尽屏衣饰,谢艺事,躬亲操作,且劝习贸迁,《寄远》诗所云'儒者治生原急务,古人随地有师资',是其事也。"可见郑孝胥高祖出身贫寒,致得"习贸迁"以持家,至曾祖辈始得宦显,此后一门仕宦。
  陈衍《闽侯县志》卷七一文苑上有郑守廉小传,云:"守廉字仲濂,世恭同榜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改部主事,补吏部考功司主事。少工诗,有《夕阳》七言绝句,传诵一时。中岁悼亡,续娶林氏,知书,生二子。长孝胥,光绪壬午解元,官至湖南布政使,次孝柽,光绪辛卯举人,官至道尹。嗣林氏又卒,守廉哀悼甚,一用长短句写悲,今所传《考功词》一卷是也。"叶恭绰《全清词钞》载其号俭甫。郑孝胥童年时代跟随郑守廉在京,与弟孝柽俱从李星野授读经书。郑守廉督课甚严,为幼年的郑孝胥打下了很好的经学基础。郑孝胥在《黎受生遗郑子尹书四种及巢经巢诗钞》一诗中曾说:"吾年十二熟《仪礼》,闇诵全部色不挠。《尔雅》、《急就》亦宿读,当时恚渠云等道。"(《海藏楼诗》卷一)年十三岁已毕读十三经。郑守廉诗不多作,陈衍《石遗室诗话》卷十五载其《夕阳》绝句云:"水碧沙明惨淡间,问君西下几时还?乐游原上驱车过,愁绝诗人李义山。"以为"与王阮亭之'仆射陂头疏雨歇,夕阳山映夕阳楼',黄莘田之'夕阳大是无情物,又送墙东一日春',可以同称某夕阳矣。"郑守廉词名为世所称,有《考功词》一卷,然今罕有传本,仅有零篇可见。谢章铤《赌棋山庄词话》续编卷五云:"……及余游都下,王郎已死,朱郎久不登场,顾时时为海秋写词,盖朱郎素工书也。庚午余再至,则海秋殁矣。朱郎无聊,复理旧业。然年华老大,盛名难再,吾友郑仲濂见之辄太息。其时有万郎芷侬,亦善小楷,又有李郎听秋,工愁爱懒,二郎皆有艳名,而无俗态。一日,余招仲濂饮,李郎司酒纠,仲濂自述食性喜酸,李郎曰:'君能饮醋一杯,吾以一曲偿。'仲濂欣然引酒,余笑曰:'吃得三斗醋,百事可作,君所饮尚嫌少耳。'翌日,仲濂寄余《临江仙》:'兜愁不忿青绫被,梦残渴想梅花味。夜雪晓寒天,思君思水仙。 出门无处可,坐对防花恼。花恼若为怀,还逃醋瓮来。'嗟乎!欢场若水,共尽何言,曾几何时,眼中人无一存者,悲夫!"丁绍仪《清词综补》卷五十七亦辑有其词一首《忆秦娥·题王惕甫手书佛经尾有铁夫并其配墨琴夫人两小印》,云"红绰约,谁钤小字乌丝角。乌丝角,天花并蒂,不愁先落。 来因去果参今昨,维摩法喜输君乐。输君乐,才媛悟后,文人退着。"皆游戏笔墨。叶恭绰《全清词钞》辑守廉词三首。其中《满庭芳·三月寓斋丁香盛开不旬日谢矣怆然有赋》云:"滴粉珠飞,搓酥玉碎,韶华也忒零星。繁枝无赖,低亚小银屏。十日匆匆开落,梨云梦,容易吹醒。凭阑倦,错疑风絮,春雪谢娘庭。 沉沉。昼漏寂,妙年影事,花下重寻。有奈窥半面,栀绾双心。一自素鸾信杳,人中酒,憔悴而今。香篝底,不堪低诉,便诉有谁听。"春愁病酒,花事已谢,人事又杳,感伤情绪喷薄而出。此词秾纤得度,颇见风致。郑守廉词大概皆晚年所作,谢氏所录之词,作于同治九年(1870)。陈衍称郑守廉"嗣林氏又卒,守廉哀悼甚,一用长短句写悲",林氏卒于同治六年(1867),数年之后郑守廉亦卒于京。郑孝胥对于先人之作极为在意。《冯园看牡丹》云:"孤宦正堪栖物外,壮年转易触儿时。阿翁轶事谁能说,感激初闻访友诗。"自注云:"冯乙亭世叔为余诵先考功诗。"他还为郑守廉刊行《考功词》,并请陈宝琛作序。陈宝琛《沪上晤苏盦出视新刊考功词并海藏楼诗卷感赋留赠》云:"考功抱古心,得子足后劲。熟闻过庭训,佛理杂儒行。遗著今刊行,绮语总见性。"(《沧趣楼诗集》卷三)即指此事。
  郑守廉继室林氏,乃郑孝胥生母。母舅对郑孝胥也有较大的影响。郑孝胥在日记中经常提到怡舅、芷舅,常与他们在一起会文谈诗。芷舅不可考,怡舅名葵,陈衍《闽侯县志》卷七二文苑下有其小传,云:"林葵,字怡庵,年少长身朱颜,能诗善饮,一时知名士多折辈行与交,邑诸生。出为两江总督沈葆桢掌书记。沈薨,提督吴长庆统军驻镇朝鲜,幕府延揽文人,葵与焉。远客异国,吟情益复凄惋。长庆卒于军,葵归,旅食建溪,郁郁憔悴死。诗境清真,长于白战。工绝句,得力放翁、后村。有《鸳鸯藤馆诗》。"这里说林葵是吴长庆驻镇朝鲜时所揽幕僚,并不确。周家禄《寿恺堂集》卷十八《林葵四十岁序》云:"光绪庚辰、辛巳间,从庐江吴公防海登州者,曰通州张謇季直,泰兴朱铭盘曼君,江都束纶畏皇,侯官林葵怡庵,与家禄凡五人。"可见在吴长庆平朝鲜之乱之前,林葵已入其幕。直至朝鲜乱平,林葵始返乡里。当时幕中如张謇、朱铭盘,皆一时之选。林葵日与之游,以嗜酒著称。周家禄《林葵四十岁序》云:"怡庵能画好赋诗,皆不肯竟学,独于酒嗜之不已。"狄葆贤《平等阁诗话》亦云:"(林葵)家贫嗜酒,放纵不羁,尝游吴武壮朝鲜幕,与周彦升、朱曼君为酒友,每饮辄醉,有刘伶荷锸风。"林葵亦善画,诸人多有题咏。而一时知友,唱和不绝。郑孝胥《寿恺堂集序》云:"舅氏所著《鸳鸯藤馆诗钞》适在案头,昔者所读唱和之作,皆在卷中。"今其集不存。狄葆贤《平等阁诗话》录其一诗《自题画箑》,云:"日暖尘香淑景和,碧垂红卧晚枝多。闲门病酒无人问,奈此春融艳艳何。"陈衍所说的"长于白战",在此诗中体现得很明显。狄葆贤也说其诗"风致楚楚,音节邈绵,颇似元人诗。"林葵一生为幕僚,遭遇颇为偃蹇。他离开吴长庆幕府后,旅食建宁,遂卒于是乡。光绪二十一年(1895),郑孝胥有诗《怡舅卒于建宁闻耗述哀》,可知逝于是年。张謇《张季子文录》卷九《送林怡庵序》作于光绪八年(1882),中云:"林君今四十,謇之生亦三十有一。"则可知林葵生于道光二十三年(1843),卒于光绪二十一年(1895),卒年五十三岁。郑孝胥与舅氏交往颇多,亦得益不少。张謇、周家禄,皆因林葵而与郑孝胥结识。郑孝胥之识张謇(jian),在林葵客吴长庆幕时,当时两人已有书信往来,张謇三十生日时,郑孝胥即集杜句为贺,为文字之交。郑孝胥戊戌间客张之洞幕,时周家禄亦应张之洞之招,二人结识于武昌,为一时诗友,互相唱酬。郑孝胥之诗作,汪辟疆《近代诗派与地域》以为"清拔澹远",正与林葵相近,绝非无因。
  郑氏一门诗歌氛围浓厚,以至郑孝胥兄弟姐妹皆能为诗。《郑孝胥日记》尝云:"萱妹得句曰:'瑶瑟终时人不见,疏钟定后月初斜。'柽(cheng)弟尝得句曰:'花残别院春驹老,雨过空山谢豹啼。'语稍清拔,佐以工夫,皆可造者。" 其句皆清新可诵,造语不凡。郑孝柽字稚辛,亦有诗名。王允皙《碧栖诗词》有《昌江道中怀人》诗,称郑孝柽 "往岁漳州有盛名,西崐才调匹难兄",钱基博《现代中国文学史》称其 "廉悍不如乃兄,而婉约胜焉",都给予了他很高的评价。兄弟并立诗坛,这是中国近代文坛不多见的现象,由此足见郑氏家学对其后人深厚的影响。郑孝胥早年诗风的形成和演进,离不开其家族的熏陶,尤其是叔祖郑世恭、父亲郑守廉、舅父林葵的影响。而三人在仕途上的偃蹇坎坷,无疑也对郑孝胥的心灵产生极大的刺激,他此后热中于功名仕进,以致最终陷入泥潭不能自拔,沦为历史的罪人,也可以从他的家族成员的镜子中找到一点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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