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7

 

 

雨最大的时候他来了。见面是6月17号晚上，他说住在如家，（……）打电话问时，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更远些的地方还有一个如家，很是气急败坏。终于赶去在大门口见到他出来，又觉得折腾那么久，等到的又不像是要见的那个人，就更生气了，没有表示出任何该有的欣喜和欢迎态度来。

 

 

走几步路找了个店吃饭，也很快就吃完了，话也没有说很多，颇不礼貌，因为让我觉得实在是陌生，就像被使了调包计。然后就一起往回走，路上他搂住我的腰，那感觉我说不清，心里面还是有些半推半就地，心想对方有胆，万一我拒绝呢。在房间里他找来计算器给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巨复杂的计算器，他当时教了我几招，但我肯定是没有心思仔细学的，表面上敷衍几句，脑子里空白一片。还有一盒巧克力，这个不错，我喜欢。

 

 

然后就是那些个装备了，鞭子很漂亮，一眼看上去就非常喜欢，像个精美的有特点的工艺品，半新不旧，在不少人身上翻飞过。后来决定如果有机会让他帮我带个一样的挂墙上做装饰品。他还是比较酷，捉住我的下巴往上抬，感觉不好意思，就使劲别过脸避开视线。后来又在没有脱衣服的情况下被简单地捆了几捆，打了几鞭子，然后问，现在还有陌生感吗。我没有回答，并为此有点看不起自己，发生身体对抗就马上转变态度不是我的意愿，难道女人果然是身体动物吗，像挨了鞭子而驯服的野马一样，我也不想这样的。

 

 

然后就应邀脱掉衣服挨打了。正反面轮流打，噼噼啪啪，哇哇大叫。他将脚踏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忍不住睁开眼睛瞟了一眼他的脸。后面的事情没有难度，基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并排斜靠在床头聊一会天，夜里被捆绑了手脚睡觉，他拽着绳头说，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声音像一个小男孩对他的玩具说话。夜里他从后面抱住我睡，但我并没有睡好，起床的时候是那种既没睡好，很疲倦却又精神矍铄的感觉，像喝了十杯咖啡熬夜加班一样。到楼下吃早餐又回房间的路上，在走廊里被他掐了脖子顺势往下摁，就跪倒在地毯上手撑到地，这些动作都是发生在一瞬间，没有彩排过就连贯得匪夷所思，只好钦佩有加，赞美说真是太专业了，他反诘说是我自己腿太软。

 

 

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出门，路上阳光强烈，睁不开眼睛，慢慢走，观察每一个迎面过来的人，心里一边得意洋洋一边觉得奇怪，现在我这样与众不同，怎么都没有人发现的。

 

 

我已经请好了半个月的假，虽然提前安排了，还是有点勉强。我只是觉得也许只有这样一次经历，所以管他呢。

 

 

中午在q里留言：我很喜欢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晚上再去的时候他说他看见了。下午查了很多可以游玩的地方，青海新疆甘肃之类，后来觉得甘南比较合适。那个下午过的痛苦异常，因为猪同学的图还没有给他画完，但早已经耐心全无，好在后来他表示可以代劳，就有些抱歉而又顺水推舟地同意了。晚上小猴小盆友（注：就是他）居然还要搞搞体育锻炼，打乒乓球去了，于是九点多赶到如家，和他商量好，电话定了机票，约定次日中午送到宾馆。

 

 

这个晚上大雨连天。

 

 

 

0619

 

 

到外面买早饭之后分手回家搜集甘南的资料，（……）。下午到了如家，见他还没到，便去对门的空房间坐着。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坐着，愣神，偶尔咧开嘴笑一下，总之没有人看见。安静地坐着，他就到了。

 

下午他专心工作，为30号的讲座作准备，编辑ppt。我就在床上趴着歪着躺着看书。安静了一会儿就跑到他后面动手动脚地假装按摩，总之他也快完事了。他兴致勃勃地给我看他弄出来的一大堆公式，二十多页的随机乱码一样，我这辈子见过的讨厌符号全出现了，阿尔法贝塔西格马，德尔塔厄普希龙兰不达。。。他把公式拆成很多部分，放进ppt的页面里，嘴里一边还念念有词，嫌大嫌小嫌挤嫌空的，我在他身后景仰地看着，不时发出赞叹之声，忽然觉得这个人很可爱的。

 

 

傍晚打车去什刹海，但发现还要掉头走一段路才能找到难吃且贵的饭馆。饭后回到什刹海，总是一如既往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绕了水面走，我介绍这些水系和银锭桥，和曾经在这里的生活（……）

 

 

从烟袋斜街，也就是从前最正宗的烟花柳巷出来后，就找了一处酒吧的露天座位歇脚。喝啤酒，吃煮花生毛豆。听了很多小曲之后打道回府。从地安门大街出来，看到好多人在踢毽子，他也买了个两人踢着玩。虽然两个人都很笨，我还是稍稍厉害那么一点点。

 

 

晚上到家之后的事情忘记了，实在想不起性生活是什么细节，记住很多鸡毛蒜皮，却连这也忘了，真是情何以堪啊。

 

 

 

0620

 

 

上午睡到自然醒，我决定先回家，再接他到家里来，因为飞机是晚上，中午要退房。家里乱七八糟，实在有损形象，只有先行一步收拾干净。不过是把脏乱衣服往衣橱里一堆和擦一遍桌子，但视觉效果却大不一样，万试万灵。拖着他的箱子走近单元门口时我指点着说，看那个破烂窗户的就是我家了。他进门时环顾四周，说还是很干净的，我就若无其事地答应着，嘿嘿。

 

 

下午还有些时间，给他看了些自己的照片后又帮他处理两张图片，把他两个导师的头从照片上挖下来安到摩托车手的脖子上，放进他的演讲ppt里。我有点想目睹一下他的公众形象的风采，看他平时讲话快且清晰，讲课应该是不错的。洗完澡后他来了雅兴，把我按在床上乒乓打了一阵，做搞前准备的时候他打量着我横陈的玉体说，身体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其时我正躺在藏蓝色底白花的床单上面，手腕被捆好了举在头顶，小腿经由床侧垂下，闭上了眼睛，等他进入。

 

 

后来他说床单很漂亮，就叠一下送给他了。是去年从云南束河背回的蜡染布。

 

 

装好两个背包，六点钟左右打车去机场。他的成人用品过不了安检，就派我托运。完事回去没找见他，就沿了长长的通道一直走，觉得怎么那么长，拼命走啊走，就像是把人给弄丢了。最后到了尽头还没有人，又打电话往回迎。走到一半时看见他走过来。

 

 

登机后座位隔得很远，飞了一会儿我四下张望，发现后面还是有空位（……）。

 

 

又过了些时候，飞机砰的一声落地了，我听见旁边靠窗户的一个人叨咕了一声我靠。原来最后一排这么刺激，我也以为飞机掉下来了。

 

 

大巴到兰州，半天才找到一个如家，又花了很久才登记好房间，估计已经十一二点了。他对我的安排能力颇有微词，没办法我两天以来生活得比较复杂，正在犯晕中。整理好的资料忘记打印出来带着，依稀记得次日应该去临夏。

 

 

 

0621

 

 

很喜欢这个如家的早餐，吃的比正餐还多。坐车到达临夏的时候好像是中午了，天阴阴的要下雨，开始穿长衣长裤。吃了饭住店还是住了店吃饭，记之不清。总之第一次吃了手抓羊肉，实在太好吃了，住的离车站不远，条件一般但也宽敞。下午没事出门到河边转悠，走走停停，打发时间。回房间之前买了个号称好吃实则相反的西瓜带回去。啃着粉白色的西瓜我绞尽脑汁的想，曾整理过的资料里到底说了在临夏有什么可做的呢，什么也想不出。实际上这一晚是白住了，不用他继续微词我心里也有点郁闷的。

 

 

傍晚飘着小雨，外面所有的地方都湿湿脏脏阴阴暗暗的，我们手拉手游荡在陌生而几乎没有人的小城。

 

晚上在一张单人床上抱着睡。

 

 

 

0622

 

 

从临夏去夏河，车上有些小心眼的生气了，是因为上厕所回来他先坐了我之前的靠窗位子。算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他。夏河的景点是拉卜楞寺，鼎鼎有名的地方，至今却印象不深，原因不外乎三个，一是对宗教的不以为然，二是景点太成熟，众人拥挤，找不到感觉，三是之前的滇藏行已经看过很多了。（……）跟着导游，该转经筒就转经筒，该自己转就自己转。我不合时宜地大发宏论说只有心里有所求才会这样，俨然很超脱的样子，其实并不说明我就没所求，我只是怀疑神明的同时也怀疑自己的能力，求也没用，佛祖更未见得能帮什么忙，他自己还惦记着好久没吃到肉了呢。总之，头半天的经历基本就是上车睡觉，停车尿尿，下车逛庙。

 

 

下午坐出租车去桑科草原，住在村长家里。穿了藏服骑马，开始还可以，后半程就是鸡肋，因为各走各的，全凭马的喜好，不能像两个藏族男女一样做情投意合状并辔而行。回到了住处下马，又步行走出去。草原已经四分五裂成每户人家的领地，拦着铁丝网，只能看而不可入。小猴同学兴致不高，我也怏怏地，勉强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不明所以地哭了片刻，连自己也奇怪。他知道不是他的原因，也就没紧张，但提出回去的时候我又开始不高兴了。接下来回住处，吃饭，又出来，口角颇多，不写这些个了，不喜欢这一天。只是终于到了晚上房间已生起炉火，空气温暖，被褥厚实，内心笃定，心情也转好，两人拥抱着睡下。

 

 

 

0623

 

 

八点半约好的车已经来接了，上了车奔朗木寺，路上风景还不错。车里一直放着少数的藏人歌和多数的汉人藏歌，听着听着他忽然耳朵一竖，说这首不错啊，得学学。半晌我也觉得不错了，司机告知名字是火苗。草原上很多牛羊，他每每看到羊就会精神为之一振，大按快门。想不出羊有什么好看的啊。

 

 

司机直接把我们拉到了一个客栈住下了，老板是广东人，很客气。下午去格尔登寺转了一圈，没什么人，又去了峡谷。在峡谷里碰见了路上碰见的几个人，把他们甩到后面。在中国呆着多半会不喜欢看到人。有的路不亲自走一走，那它便不能进入心里，因此我总想慢慢地走一小段也好，因为有些事我本不想忘记，但最后它们都离我远去了。。。记性不好，智商不高，需要多吃些鱼，是我们路上随口就开的玩笑。小猴小朋友才要多吃些鱼。

 

 

喝酸奶，吃一家四川菜，傍晚去爬红石崖。高的地方还是有些陡，但最后到顶了，顺着坡并排躺着望天，我兴致所至，赋了别人的诗一首：天上有很多云，大云有大影子，小云有小影子。个人认为这首诗很经典。又想起来苏童的一个西藏题材的短小说，便讲给他听，说藏族女人打开一个水罐，就看见了她死去的丈夫变成了一朵云，把影子倒映在水里面，向她微笑。这个小说很浪漫。但随后我又讲了一个不浪漫的，说一对男女在屋顶上看月亮，性致所致，双双掉下去摔死了。

 

 

光线变弱的时候我们下山，太陡了，就让他拉着我。

 

 

晚上在客房里，他用胶带纸捆了我手腿，正常操作。但我们都尽量不出声，因为太不隔音了。饶是如此，我仍怀疑能被人看见，听见。他说一度都觉得房子要塌了，但咋就没人冲进来救我呐。

 

 

仿佛是这一晚我们聊了很多天。不知怎么我提到了很害怕死，然后就接这个话头说了不少，说到灵魂等种种的可能性。他用量子力学的道理证明灵魂的存在。说他很少有机会和别人谈起这些来。不管灵魂的问题最终如何解决，我总体的世界观还是一个悲观或中性的态度，只是不妨碍我了解和体会它就行了。又提到好奇心，他说有好奇心是年轻的表现。对他来说，生命是用来不停地发现和创造的，使它拥有价值，这个我也一致。我想总归要弄出点好玩的东西吧，否则活那么久干嘛。

 

 

 

 

0624

 

 

早晨五六点就起来去看天葬。一路爬得气喘吁吁，但终于到了目的地时，发现空空的除一点残骸以外什么也没有，就郁闷了，觉得上了守门人的当。胡乱拍了照片后下山，迎面看见随后赶来的游客，就好心地告诉道没有天葬，但他们倒是无所谓。

 

 

九点整上了约好来接的车，里面已经坐了两位游客，我们是提前拼的车，四个人直奔若尔盖草原而去，中间还有叫什么花湖唐克的，一一视察之。这两天其实已经看遍了草原，开始审美疲劳了，所以没看出太多意思来。那对上海男女倒是兴致很高，对红黄粉白的各色小花草都要围追堵截和深入研究一番，让我又是不以为意又是不无羡慕。

 

 

中午吃饭时在饭店会合了另外三个驴友，七个人一起吃饭。聊天才知道早晨确实是有天葬的，只是比我们去的晚。饭后继续前行。

 

 

漂亮的是黄河九曲。我们爬啊爬，就爬到了最高的地方，一边敬佩着自己的伟大一边不屑着别人的渺小，一边欣赏着黄河在不远处弯来弯去。。。S型。执意叫一条河为母亲河，也太煽情了，就说地球也一样繁衍了我们，不如叫母亲球好了。他说怎么这么难听的时候我就格外开心，笑起来停不住。

 

 

傍晚回郎木寺。吃饭，喝酸奶，游逛，买水果和早餐和水，准备次日看完天葬后闲情野餐一番。晚上到另外一家客栈的酒吧喝咖啡，和白水没什么味道上的差别。他上网看邮件，我翻杂志。走前打问玛曲的有关情况，店主眉飞色舞，不无炫耀地哇啦哇啦讲了半天，大意是说玛曲极乱，藏人极嚣张，游客极易出事之类，又说万一出事提他大名即可。走向房门时我说谢谢你的大名我们已经记住了。是个讨厌的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0625

 

 

早起去看天葬，这天真没有。我们基本上是哭丧着脸逛郎木寺的。在山坡上坐了一会儿，唉声叹气地吃了几个桃子，就撤下来了。他安慰我说不用郁闷，同时也是自我安慰，因为我感到他也是一样地扫兴。其中一个寺前的老僧给我留下了印象，我对了一只狗胡言乱语了半天才看到他就在后面不远处，怕唐突要原路返回时，他默默地指给我们路线，并且按住狗让我们不受惊吓。我想让人感动的永远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神。或者说神佛皆是人的精神造物。

 

 

打电话给司机来接我们。在楼下喝了杯酸奶就上路了。在车上并排坐着，和他将手交叠在一起。偶尔能听到那首歌。司机推荐我们说，到玛曲可以住最好的什么什么大酒店，既好又便宜。因为已经被推荐为很便宜，我就以为最多一百多块，但结果是住了个三四百的套间。它真的很豪华，大约是七星级。

 

 

中午在附近吃面，很难吃。反正晚上要吃手抓羊肉。打车去黄河桥。阳光炽烈，世界显得坚硬，大地像块银饼。先在桥的一侧向远处走，有种走向洪荒的感觉。黄河在这里没有戏剧的S形，只是随便的拐了个弯，漫不经心地向远方舒展。找了干燥的地方坐着，靠在他身上。又继续走，捡石头。黄河边的石头叫做黄河石。捡的越多，越不知道什么样的才算好看了。

 

 

往回走时他忽然灵机一动，说想起来一张著名的画，不妨效仿了拍照片。然后指挥我脱衣服和摆姿势。在开满鲜花的黄河边上。穿回衣服的时候心想，这个人还挺不能小觑的，居然还知道一张著名的画。心有所动，想做一件事。难为情的缘故，溜到他身后他看不见了才小声嘀咕了一句，让我抱着你跪一跪。怕他走开来，就着急地跪了下去，抱住他的腿。半晌要站起来时听见他不大的声音说，到前面来。就到前面去。

 

仰脸看看他，他也正低头看着我。最后拉我起来的时候他笑笑说，我都硬了。于是手拉手，往回走。

 

 

很酷的黄河桥下的石拱壁上铺满了涂鸦画。柱廊里别有一种异域味道。在里面转来转去，很开心地拍了不少照片。离开之前看见一个风干的羊头石头一样静止地悬挂在背寂处。

 

 

是我最喜欢的一天。也许是因为偏僻而单纯的风景更激发人的幻想，更有余地容我们徜徉之中，容我们相互交谈。我喜欢这里胜过此前途中的每一个地方。那些华丽的，喧闹的所谓景区往往让人面对它们时不知所措，难以停歇。

 

 

傍晚在小镇上游来逛去，竟发现一处中心广场，中间有匹雕塑马在煞有介事地腾空。他从身后抱住我时我又开始难为情了，是因为对面有一群藏族人。他说抱抱总没有事了，又没有摸mimi嘛。我就笑。往远处走，走到靠近郊区的地方，看到四只猪，就又返回。回酒店前买了一个西瓜。拎着它往回跑，要拎不动啦。

 

 

回到酒店时就天黑了。吃西瓜，拍照片。如此这般地。多么好的房间啊，和沙发，和床，和门啊。煞风景的是自己看见一张不喜欢的照片就生气了。是穿网兜袜子的一张，觉得像个胖妓女。我真是有病。

 

 

 

0626

 

 

凌晨六点多退房去车站，买票乘车。一路昏沉，因为来的时候为了座位别扭了一次，他后来拼命让我靠窗了，暗中不好意思了一下。中途在临夏吃了一碗慌张的面。下午到了兰州，找了第一天住的如家。收拾一番就去黄河大桥那儿。是他和以前一个M一起玩过的地方，她爱他，他不爱她，她没有办法，我想。

 

 

坐游艇，爬山。买西瓜边吃边看黄河。到展馆里看黄河石。有形状酷似人的器官的石头以及旁边轻佻的标签。我对着它们哈哈笑和评头品足，结果发现昏暗的展厅里还是有别人的，不是第一次胡说八道被人听见了。

 

 

出来后又往高处走，找一个碑林。结果终于找到的时候关门了。荒芜的地方我应他的要求跪下来。往回走时经过一片有灌木的青草地，他看了看说适合野合，只是可惜没有带装备。确实是挺可惜的。

 

 

坐索道下山，腿都软了。直直对了他拍照片，他一下子转过头去，把视线放到黄河上，我又开心地笑起来说，你很腼腆的哪。他没吱声。啊哈哈。

 

 

买冰淇淋吃，然后手拉手，往前走。在路口打车到农民巷，等了很久才有车。找了一家吃的，吃了很多好吃的。

 

 

回到如家。晚上怎么回事？怎么又忘了，我还是不是m啊。是不是这一天晚上我穿了他送我的红绸睡衣在床上等他？对了还有唱歌，仓央嘉措情歌。还有，我有一天夜里背对着他的时候咕哝了一句说，其实我很喜欢你的，那是在哪一天呢？

 

 

 

0627

 

 

吃了惦记好几天的如家的豪华早餐，就打车去机场。路上看见大烟囱上面烧着火，仍然在挖山烧制粘土砖。等飞机时并排坐着，拍我们放在一起的脚。

 

 

下飞机，取行李，坐大巴，回家，风尘仆仆。到家发现电脑坏了，他鼓捣了一会儿又能用。整理照片。下午五点打发他出门，去一个黄庄附近的大瓦罐和同学聚会。上网查了路线，画了地形图给他，他就揣着秘籍去了。晚上睡得不好，又热又有蚊子，没想到回来时候的北京已经不是离开时候的了。

 

 

 

0628

 

 

白天带他去我首选的三联书店，因为他要买本科技书，结果没有，只好转移到西单图书大厦。分头看书。

 

我看到了残雪的新书，美人，但没有买，后悔了，因为后来发现三联没有卖的。一个多小时后碰头，他买了本蓝色封面的乱码书。又去家乐福买凉鞋，居然买到了，原来他是很大的脚啊，44码的，很钦佩。回门口的烤鱼馆吃晚饭，然后去朝阳体育馆打乒乓球。

 

 

累了个半死，他使劲让着我，每局也才能得三四分的样子，和他的左手打还没得分，被嘲笑了一气。打到九点半关门，累得走不动了，他仍然声称还没活动开，人跟人差别咋就那么大捏。出门连喝了两瓶可乐才恢复。找超市的时候我转晕了，搞错方向，他还是比我清楚，说是比我多长了5%的地形细胞。

 

 

买早餐奶，面包，蚊香。

 

 

 

0629

 

 

星期一了，核计着要不要上班，他说去吧，不要耽误你太多的时间，但后来又索性不去了，觉得无法静心投入工作。怕他觉得耽误我时间，就偷偷放了三本书在包里，出去游荡。这样他也可以安静地鼓捣点小东东，他要弄他的小bug，还要准备报告什么的。我想起附近的亮马河，就沿着河岸走，找个舒服的地方坐着看书，三本书是博尔赫斯，残雪，和林白。我爱他们每一个。

 

 

中午买了盒凉皮，仍然坐在河岸吃。又闲得难受，就跑到燕莎逛商场，想给他买点什么。也许是个钱包，我知道他的钱包要换新的了，或者是遮阳的帽子，但都没找到，最后买了个腰包，感觉颜色他可能不大喜欢，总归是能用的。

 

 

实在忍不住就提前一个小时回家了，他果然说还以为会更晚些。我就哼哼哈哈对付过去。给他看那个腰包，他说so cute。

 

 

晚上彩排报告，我趴在床上边挖西瓜边听。中途冷丁被问一句，底下的人有什么问题吗，只好说没有。

 

 

 

0630

 

 

仍然是号称上班然而不去，决定去三联书店。早晨一起出门，在地铁里，两辆车几乎同时进站，一边推他上车一边跑向对面的车。然后在各自的门口向对方招手，看它们关掉。在书店找残雪的美人，居然没有。逡巡时碰到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大学生的样子，女孩出奇地漂亮，说他们有一个中德文化交流，要帮忙推荐一本中国人写的书向德国读者，我就推荐了美人。她打开录音笔，我很配合地说了很多，一边觉得女孩真的是个美人呢，天使的那种美。讲话的时候，男孩还给我拍了照片。最后送了三枚徽章给我作纪念。

 

买回一本书，红拂夜奔，给他飞机上解闷。王小波永远是我看家的推荐，一个温暖的人。

 

 

下午一两点他就打电话说回家了，我忍不住也回去，但他又有事要出门，说把钥匙放在地毯里，还说他专门带回来报告的海报放在了椅子上给我看，电脑也修好了，拿了一条内存出来。结果出地铁的路上，看见他穿着天蓝色T恤和大短裤边往过走边招手，很高兴地和他拥抱一下作别。

 

 

（……） 

 

 

晚上九点多回来。说报告很成功的，把好多人都逗得笑，但仍然有个学生在后面睡觉，他看着很气愤。忘记提醒他可以往他脑袋上扔粉笔头。

 

 

睡前他把我跪着挂在门上面了，说是双臂被吊起的角度很大。我还是很疼的，吱哇叫。

 

 

 

0701

 

 

在烤鱼的饭馆吃了早餐后打车去798。挨个转，看到了赵一曼的像。确实觉得吧，作者炮制的角度暧昧，不能全怨观者做非分之想。他问有没有小的卖，结果没有。又看见很多有意思的杯子，我说给你买一个吧，他觉得不大好带，就算了，也有可能是不好意思让我买。中午找到一家饭馆，吃得还不错，他好像爱吃小炒肉。下午打道回府。帮我连麦克风之类的，这个人很厉害啊，麦克风和三角架一下子就接到一起去了。刮目相看。傍晚打车去簋街，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和司机聊了不少反动的天，下车时司机心情很好地祝我们玩的愉快。找了一家吃的，吃了很多很多。然后挺着肚皮往什刹海方向晃荡。沿途逛一些小店，看了很多玩具，他考虑是不是给六岁的儿子买个铁皮飞机什么的。我说最好看的是那些塔吊车，他说你像个男孩啊，男孩喜欢的你都喜欢。

 

 

差不离一小时才到什刹海，我跟他讲的是半小时路程，估计他心里面暗暗觉得上当了。简单地转了转就出去，打车回家。

 

 

晚上我看见他给我的粉红色透明毛毛内衣，觉得再不穿他就走了，就穿了一穿，他一看就觉得不错，立马把它们扒了。然后又像前一次那样跪着挂在门上。

 

 

夜里他从后面抱着我，像两个勺子摞在一起。

 

 

0702

 

 

清晨起床送他去机场。一切手续都太快了。瞬间就要进安检了。在安检口前我抱着他哭了。他说不哭，这样让我不好受啊。但我哪顾得上那么多。我抱着他，亲了他，看他进去就转身走了。出门买票坐上巴士，等了很久车才开。在车上接到他的电话，问是不是到家了，我说车刚开呢，又问他在飞机上的炸弹安排得怎么样了。

 

 

回到家里，什么事也不能做，只有不停地听歌写邮件。

 

 

看了他推荐的马建的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荡荡，感到惊艳。搜索他的其他作品，一场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国内出版，毕竟我们的社会还没有真的走向文明。

 

 

-End-

 

 

 

 

附—0702给他的e-mail

 

 

现在你在干什么，在看书或者睡觉。飞行的时间很长，我想象你坐在右侧靠舷窗的位置，透过玻璃向外看，总是一片茫茫的云海。

 

回到家里听歌，又关掉。上线和人说话，每次都不能切入正题，我好像迫不及待地要将话题引到最近的事，却又感到无法讲述你。我急切地和每个人说话，又每次都嘎然而止。因为我不能那样信任他们，原来你是一个秘密。

 

重新打开一首歌来听，草原的歌。音量开得很大，听到第三遍时就闻见了弥漫出的香气，千真万确地，是漫山遍野的格桑花--我总算知道格桑花的样子了，细小金黄，这一次我看到了成片成片的它们那么明亮地开放着。

 

我想你了，这么快就想你，真是出乎意料。好想再回到那些开满鲜花的山坡上--我多么喜欢在花海中和你慢慢走，手拉手。还有很多其它的地方，街道，小巷，河边，闹市。我多么喜欢和你并排躺在高高的山顶，躺在云的影子里面，看变幻莫测的天空，晕眩的感觉袭来，好像坠入山谷。

 

我多么喜欢和你讲话，讲一些挖空心思编造出来的故事，看到你相信的表情就觉得很有些成就感。。。还有唱歌。我镇定了一下，终于想起来歌词，于是对着你一字一句唱起小曲来，有点结结巴巴是因为紧张了。现在我趴在网上找到了这个曲的另一个版本依然好听，并且学会了它。缓慢的，悠扬的，是高原上传唱了几百年的，满溢着热情永远动人的仓央嘉措情歌。

 

我多么喜欢听你说一些命令的话，并为之怦然心动，但每次照着它们去做的时候你就会得意地嘿嘿笑起来，还边笑边说，你好象很高兴的样子啊。有什么办法，也只好这样，是谁安排你做了主人，我越来越愿意让自己低一点和再低一点，让你继续得意和得逞。让你总是弄疼我，在肆意的眼神里垂下目光。让你制约我，在扬起的鞭子下不能闪躲。让你锁紧我又牵引我至更加遥远的地方。

 

因此我会依依不舍，在送别的地方忍不住哭了起来。现在你在蓝天里面，越来越远。我想着你坐在右侧靠舷窗的位置，透过玻璃向外看，总是一片茫茫的云海。漫天的云朵请你们告诉我，是不是就像那动人的歌谣里面唱的那样，此行莫恨天涯远，咫尺理塘归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