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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叫

喊叫

《喊叫》之一



 



武汉闹肺炎了,最初官方在沉默。



各种朋友圈,各种真实的小道消息,各种传言:海鲜市场、竹鼠、蝙蝠。



它们是毒源还是背锅侠,至今不知。



疫情却像涟漪,不断扩大。



鲁迅说: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老鲁同志说的真好。



沉默不行了,国家疫情调查组到武汉了。工作迅速组得出了结论:不存在人传人,疫情可控,不必惊慌。



当后来的我们开始诅咒时,这或许不是那个王姓组长的错,随即他就躺在医院里践行了他的誓言:不是不存在人传人,是真传人。



威严扫地,生命未卜,王大夫也是悲剧。



钟南山出来了,他是十七年前萨斯时代的英雄:注射血清自救,告诉人们一般人不敢说的真相:存在人传人的可能。英雄的诞生有时候很简单。普罗米修斯盗了火种,照亮了世界,他为此死了。英雄容易,拔剑而起会殒命,所以钟南山在为整个疫情代言时说话的都很含蓄。我们看见了他的泪水,为谁而流?为中国,为我们?为自己?可能都有。



 



英雄不易,却也英雄辈出。



封路封城,第一个干这事儿的是一个村委书记,了不得,在中国敢封路、封村,那是吃螃蟹的人干的事儿:破坏维稳,制造紧张,每一顶帽子不殒命也将终结仕途之路。



疫情救了他。



武汉陷落,湖北陷落。



恐怕武汉人从来没想过他们这一生,在庚子鼠年会如此没有尊严的活,没有尊严的死去。也有勇士,他们更可能是无形中成为勇士的,当初没有谁想要“直面淋漓的鲜血”。时势造英雄,八个普通的大夫成了“武汉八君子”。



尽管不叫说,消息还是扩散了。信息是把双刃剑: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不安、慌恐、焦虑,中国人从来没这样过,无数的城市万人空巷。不是病毒比零三年更肆虐,是信息,是各种朋友圈,是自由的缝隙之光叫人们看见了世界。



当我们再去看电视上那个漫画小女孩蹦蹦跶跶地说“先有国,后有家”时,我们或许开始明白,这话是错的:当一个人毫无尊严的死去时,国有何意?



 



 



 



《喊叫》之二



 



过去说哪里黄土不埋人,好像很豪迈。武汉告诉我们了更豪迈的:连黄土都不用,死去的人被拉走变成灰烬随风而逝了。



钟南山说疫情趋稳了。



我们看到的和专家说的不一样。



封城多了,死去的人多了。



我们祈望钟院士说的愿景,我们愿意不跪皇帝跪苍天地祈祷:让疫情过去,让武汉重归自由,让中国重归自由。



庚子年的国殇。



武汉人很多瞬间完成一辈子的悲伤:一个家庭几个人走了。在正常的生命周期里走一个人我们都受不了,可他们不得不经历这样的走法。那是怎么的痛,怎样的绝望?父母孩子、丈夫妻子。我的国呵。



对于更多的人,他们不疼。在所有悲剧来临的时候我们已经把悲剧变成了请缨,让它们掩盖逝者远去的悲伤。



可歌可泣救不了命。奄奄一息,住不上院,回家又怕把病毒传染给家人,拖着发着高烧的身体,走过自己熟悉的城市去选择跳桥死亡时该是怎样的绝望。他也是英雄,是父母、妻儿的英雄。



有一天母亲会对儿子:“你爸爸是为了我们而死的。”



一个网友说:看看吧,知道房子有多重要了?



避难之所,武汉人怕从没想过庚子鼠年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没用多余的房子来“独善其身”,因为发烧旅馆不收你。你都成不了卡夫卡的甲壳虫,它至少还活着。



逝者坠桥落地的一刻,警察告诉目击者:“不许出去说!”



为了更远大的目标,很多事儿只能这样处理:让真相远行。



生命的无助,生命的廉价,生命的凄苦把武汉变成了梵高的《喊叫》。



“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中国人总这么说。更多的时候世界的也是民族的更为重要。



“小红书”上的一位博主信誓旦旦,肯定病毒是美国人释放的,肯定我们太强大了,叫美国人丧心病狂。



是不是美国人丧心病狂到用生物病毒来毒害武汉、毒害中国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我的国”真的没有厉害到叫美国人要这么干。未来会告诉我们真相的,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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