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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大陆逃港难民纪实

1962大陆逃港难民纪实

为版达姐姐添砖加瓦,呵呵!









子曰:食色性也!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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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受了苦,但看样子不致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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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动世界的「五月逃亡潮」:

1962年大陆难民逃港纪实


2008-11-29 17:54:28

文章:暗云



    每年的五月,都会有一幅幅极其悲惨场面的图画,在我的脑海里泛现出来.虽然时间巳经过了四十多年,但这个难忘的阴影,仍是挥之不去.此时把这个梦魇描述出来,让年轻的读者知道,我们曾经看见过一些甚麽事。

    虽然巳是四十多年前的往事,但至今仍难以遗忘.因为这是我有生之年所见过的,最悲惨也是最浩大的逃亡场面。

    那时候,我在香港《新报》担任娱乐版编辑.有一晚,采访部的同事回来,说有大陆难民铺天盖地的从边境涌过来,人数之多,简直和蚂蚁一样.香港这边虽然出动了大批军警去堵截,但因为中港的边界绵长,那时还未建筑铁丝网,以致情况难以控制.

    这是社会性新闻,本来与我的工作无关.但那时候我年富力强,好奇心旺盛,第二天便搭上新闻采访车去观看究竟。

    那是一九六二年的初夏,天气忽雨忽晴.采访车沿著上水到元朗的公路行走,右边便是中英边界的梧桐山.抬头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人潮汹涌,怪不得采访部的同事用蚂蚁来形容这些逃亡的人群.因为远望过去,那些穿著黑色和蓝色衣服的难民,一丛丛一丛丛的,真的很像一群群蚂蚁.

    这就是当年不但轰动全香港,而且也轰动了全世界的「五月逃亡潮」.由於一九五八年开始,由毛泽东发起的「大跃进」运动,种下了全国大饥荒的祸根.几年下来,饿死的人数以千万计.为了求生活命,大批无衣无食的农民蜂拥南下,後来更联群结队的越过边界要逃亡到香港来.

    深圳和落马洲一带守备森严,难以飞越雷池半步.这些逃亡者要进入香港,只能遵循两条路线.一条是泅水过来,逃亡者由宝安县海边下水,此时海水不是太过寒冷,大约要泅游五六个钟头,便可以在香港的後海湾上岸。

    这条水路只适合那些年青力壮和懂得游泳的人.他们为了逃避大陆边防守军的阻止,要等到黑夜才能下水.有些人带著救生圈(广东人称为水泡),但当年物质缺乏,救生圈不容易买得到,只能找到篮球里的气胆,吹气之後用绳子绑在身上,藉以增加身体的浮力.他们又用胶布包裹著衣服,以免被海水淹湿,预备在登陆後穿著。

    可是,从水路来是十分危险的.因为黑夜中很难辨认方向,往往会游到茫茫大海里去.倘若气力不足或者手脚抽筋,更会葬身鱼腹.而且水底有食人的鲨鱼,海面有港英的巡逻快艇,以探射灯到处照射,捉拿海上的逃亡者.当时海上常有漂流的浮尸,就是那些不幸的逃亡者,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

    报馆的同事曾经访问过一个侥幸游到岸边的女青年,她终於抵了目的地,惟是没有著欢愉的表情,反而是号啕大哭.她是和几个朋友一同泅水逃亡,其中一个男子是她的未婚夫。他们泅游到中途,她的未婚夫双脚抽筋,无法再跟著大家泅水前进.这个女子抱著未婚夫不肯放手,打算同归於尽。几个同行朋友奋力把他们拆开,她就只好眼睁睁的望著未婚夫沉到海底里去了。

    大多数逃亡者是从梧桐山那边爬过来,因为这里边界绵长,港方的守卫比较松散。而梧桐山的另一边,便是香港这边的古洞村,全是农舍和菜地.只要爬过了山岭,他们便可以躲藏在农舍或田野里,等待机会进入市区。

    逃亡者由於要躲避边防共军的阻截,他们也要等到夜幕低垂以後才能出发。不过,听说有些共军也很同情这些逃亡者,不但网开一面的任由他们通过,还好心地向他们指示正确的逃亡路线。

    在华界那边的梧桐山,山势较为斜徙,在黑夜中爬山越岭,又不敢点燃火把和开亮电筒,有人一个不小心的一脚踹空,便会跌下百丈悬崖,冤枉地送掉了性命。

    这里的边境界线颇为特别,梧桐山下是英界,山上 是华界.所以那些港英军警就只能在山下堵截逃亡者, 不能上山追捕.双方就是这样的在山上与山下对峙著,你不能越界追到山上来,我也不敢走下山脚去.

    山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尽是逃亡者,其中有些是香港居民,他们来到山头寻觅亲人.我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跌跌撞撞的在山头上四处奔走,手上举著一个写著名字的牌子,一边用乡音叫唤著被寻觅者的名字。原来他接到乡间的书信,儿子巳经在十多天前起程,参加了逃亡者的行列,但至今仍无音讯.这位老人家爱子心切,便每天都来到梧桐山上到处找寻,希望能与儿子相会。

    公路旁边停满了不少汽车,阻塞著来往交通,这些人有的是来看热闹,有些人是来接应亲人.要劳动警员向他们发告票,才把这些违例停泊的汽车吓走.但这边刚赶走了,那边又停满了一大堆汽车,使到发告票的警员疲於奔命。

    天公不造美,好像故意与逃亡者为难.天色阴晴不定,有时是烈日当空,忽然 倾盆大雨.梧桐山上都是草丛,树木不多,逃亡者想找个遮阳避雨的地方都不容易.烈日当空时,他们被晒得头焦额烂;倾盆大雨时,雨水迎头淋下,就算想找个乾爽的地方躺下来也不可能.有些人便因此患病,倒卧地上,痛苦呻吟.触目所见,这里岂是人间,简直如同地狱!

    在边境观察了两天,心头的痛楚无法言喻,甚至连同情的热泪都流乾了.回到报社,我向老板罗斌反映情况,建议以报社名义,向社会人士发出呼吁,捐输救济这些不幸的人群.

    当时《新报》只创办了两年,每天出版两张纸,售价一角,销量只有九千多份.罗社长认为这件事可以进行,便吩咐我作全盘策划.他个人先捐出一万元,作为救济行动的基金。

    在那时候,一万元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当时香港有十多份报纸,但在整个逃亡潮事件中,就只有《新报》独家发起救济工作。

    我写了一篇呼吁大众捐输的文章,在《新报》的报头侧位置刊登.接著便和各部门的同事开会,商量怎样进行这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首先是赶印收条接受捐款,广告部的同事负责接听捐款电话,由编辑部的听差上门收款,但大多数善长仁翁都是把捐款送到报社来。

    我和娱乐界人士熟悉,便亲自打电话向他们募捐,由於这宗大新闻巳经轰动了整个香港,我把事情说清楚之後,十之八九都会慷慨解囊.只是两三天工夫,善款数字巳经使到我们出乎意外了。

    我们不断的开会,讨论如何利用这些善款去帮助那些苦难的人群.由於采访部的同事最了解前线的情况,他们所提供的意见最为实际.而报社各部门的同事,都自愿的参加各项工作,忙碌起来的时候,有些同事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

    我们派出同事分头去采购物品,由於要以最低廉的代价得到最实用的效果,便直接向厂家接洽.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厂家们都愿意以最特惠的价钱,让我们买到大量的面包、水 、毛巾、毛毡,和普济丸、济众水这一类止呕减泻的药品.有一间在我们报社附近的茶楼,他们大量供应茶水,不肯收费。

    由於采访车较为细小,无法装载救济物品,便出动了报社运载报纸的货车,司机做完了运报工作之後,便继续驾车运载救济物品到边境去,自愿牺牲了休息的时间.印报部门部的同事本来是在夜间工作,白天休息.但他们自动请缨,随车派救济品.因为逃亡者不敢下山,这些救济品必须担抬到山上去派发.印报部门的同事年青力壮,平时习惯了搬运报纸,都有几分气力.只有他们,才能担负起这种沉重的任务。

    我因为要负责後勤工作,便不能每天都跟随大队到前线去,大多数时间是坐镇在大本营里,处理各种支援事务。但那些同事每天回来,都很兴奋的把新鲜的消息和感人的故事带回来,让我们分享。

    为了堵截成千上万的逃亡者,香港政府不但出动了全部警察,还派出大量尼泊尔士兵来协助,甚至连轻型铁甲车都派上了用途.由於恐怕逃亡者情急之际会冒死反抗,以致与军警发生冲突.上层下令,军警虽然携带枪械,是「空枪上阵」,那就是不许携带子弹,最大的武力只能使用警棍.这样的处置十分明智,这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大逃亡潮,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暴力冲突而引致伤亡事件。

    香港政府处置那些逃亡者,采取即捕即解的紧急措施.也就是说∶逃亡者被拘捕後,便立即用警方那种有铁丝网的囚车(香港人称为猪笼车),把他们送出边境.这些人到了深圳那边,当地政府也不为难他们,任由他们自由散去.因此,有些出师未捷的逃亡者,心中不忿,再作崔护重来。

    有些警员具有同情心,遇到英藉警官不在身旁,便打手势招呼逃亡者赶快冲下山来.他们不但当作视而不见,还低声催促那些逃亡者:「赶快走,赶快走!」

    当时,香港政府定下了一条很有趣的规例.这些越境而来的逃亡者,如果能够躲避过军警的堵截而进入了市区,以後便不加以追究,而且呼吁他们到各区警署报到.凭著警署发给的报到纸,便可以前往人民入境事务署领取身份证,承认他们是香港的居民。可是,若是在边境被截获,那就很对不起了,警方便会即捕即解的把他们送回华界那边去。

    由边境通到市区的公路上,警方也设立了不少关卡,所有路人和汽车经过,都要查看身份证.因此,不少逃亡者即使能够越过边界,但要进入市区,也是不容易的事。

    由於连日来经过报纸连篇累牍的报导,激发了不少市民的同情心.有些驾车去边境观看热闹的人,在归途中也会接载一两个逃亡者.他们先把逃亡者载到上水墟去理发,然後换过预先带来的衣服,把逃亡者打扮得像个香港人.其实,警察一眼就可以把他们辨认出来,因为连日饱尝日晒雨淋,肤色特别黝黑.但警察也有同情心,往往当作看不见,任由他们通过。

    中文大学的师生特地组成旅行团,乘搭旅游大汽车到边界去,回程中便夹带了多位逃亡者.因为车身上挂著中文大学旅行团的布条,军警便不截停检查.有些懂得门路的市民,还会通知逃亡者不要乘搭公共汽车,要改搭火车进入市区,因为警方没有搜查火车,也没有在火车站设置检查关卡。

    我为了筹划救济的事,忙得头昏脑胀,巳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晚上便在报社会客室的沙发睡觉.有一天,忽然接到家中电话.内子说有人打电话找我,留下了电话号码,说是有很紧急的事情。

    我立即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人说∶「我的亲戚从边界出来,说你的亲人来了,请你马上来我们这里联络!」接著他说了地址。

    我立即赶到九龙大角嘴,那是一间小型的修车厂.我走上前去询问,一位正在修车的师傅指著门口坐著的一名乡妇说:「她是我的亲戚,住在古洞村,你问她便可以了。」

    那个大约有五十多岁的乡妇,交给我一张字条,上面写著我家里的电话号码.她说∶昨晚半夜有个年青人门,向她讨水喝,说是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她把他收藏在牛棚的乾草堆里,给他饮食.那个年青人把这张字条交给她,请她帮忙打电话联络他的亲人.乡村没有电话,她只好到市区来找亲戚帮忙。

    我认得出这是弟弟的字迹,便问她怎样才可以和这个人见面?她说我可以跟随她回家.由於我巳经听过同事们说的故事,便立即在附近商店买了衣物,跟随著乡妇乘搭公共汽车去到上水墟,再转搭小型客货两用车去到古洞村。

    在牛棚里和弟弟见了面,恍如隔世,不禁抱头痛哭.幸好有先见之明,买备了衣服和鞋子.因为他在爬山越岭时,衣服巳被树丛荆棘勾破,鞋子也在坭潭中泡了汤.弟弟换过衣服鞋袜之後,我们便向乡妇告别.临行时,我把廿元钞票递给她,作为弥补她来报讯所花的车费.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这位好心人的义行,使我感佩不巳。

    在乘搭小型客货两用车去上水墟时,我的心情十分紧张,恐怕中途会遇到警方的检查关卡,那就会功亏一篑了,幸好一路安然无事.到了上水墟,我把弟弟带进理发店,修剪他的那头乱发.理发师傅笑著说∶这几天来,生意好到不得了,到了深夜还不能够收工。

    从理发店出来,竟然幸运的遇上了报馆的救济车.我把弟弟拖上车,对同事们说这是我的弟弟,刚从那边过来。他们都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向我握手道贺.但这时候,派发救济品的工作还未完毕,弟弟便也在车上帮忙照应那些救济品。

    在回程时,有几个警员在公路上拦截我们的货车.我心里想:麻烦来了!货车停下来,原来他们不是来检查,而是向我们讨些水喝.吓得我要掏出手帕来,拭抹额上的冷汗。

    因为警方规例,警员出外执勤时,身上是不许携带分文的.就算有钱,在这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也买不到吃喝的东西.警方虽然有饮食供应车,但因为要照顾太多警员,有时不免会有疏漏.这几个警员巳经有大半天没有喝过茶水,当然更没有吃过东西。

    他们倒也机灵,知道我们的救济车内,必有食物和茶水,便在公路上伸手拦截.他们笑著说∶要求我们把他们当作难民,给予救济.此时,我们也哈哈笑起来,不但递上水,还送上面包让他们充饥.当我吩咐弟弟向他们递上面包,心里也觉得好笑.这几位警员兄弟,怎麽会想到向他们递上食物的年青小夥子,竟然就是他们要拘捕的对象呢?

    後来,弟弟说∶他这次是第二次爬梧桐山了.最初,他是和三个年纪相若的朋友一同在广州起程,步行了两天才到中英边境,因为沿途要躲避边防共军,要兜很远的弯路.在黑夜中爬梧桐山时,一个同伴不幸跌落山谷,剩下他们三人继续行程.由於对环境不熟悉,他们下山便被逮捕,被押上猪笼车递解回深圳去.在途中,他接受过我们的水和毛巾,也吃过我们派发的面包。

    因为曾经被拘捕过,两个同伴便打退堂鼓,不敢再来。他在深圳结识了三个新夥伴,又循著旧路再度爬上了梧桐山.可是在黑暗中,几个人走散了.他一个人走到山边,因为看见有军警车辆在公路上不断巡逻,便不敢走下山来。可是,携带的乾粮巳经吃光了,又没有水喝.好不容易熬到深夜,实在没法抵受下去了,便冒险下山拍门讨水喝。

    韶光易逝,当年弟弟才是二十岁,如今巳是花甲之年了.他後来也做了报馆编辑,如今儿女经巳长成,他亦快要退休了.我因为参加了这次救济工作,熟悉了当时的环境,也得到同事们的协助,才能把接到香港来,兄弟得以团聚。他也逃过了一场大饥荒的灾难,也改变了他以後一生的命运.这也许就是老人家所说的∶好心有好报吧!

    这一场数以百万计的难民逃亡潮,当年轰动了全世界,被视为有史以来最庞大也最悲惨的灾祸.後来中共当局觉得在国际视野下实在太难看了,便调动了大批军队到中英边境来,还下达了对逃亡者格杀勿论的紧急命令,这才遏止这一场惊天动地的难民逃亡潮。

    但在这一场大逃亡中,也有几十万人侥幸地能够逃往香港,以後便过著与国内截然不同的生活.当年他们攀山蹈海,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小夥子,如今也像我的弟弟一样,巳经是花甲老翁了.回首当年的凄惨遭遇,相信他们也会有著很大的感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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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我说过,到最后共军在梧桐山一带是日夜巡逻,还带着狼狗,如果发现有人往边境跑就直接放狼狗咬死,只要没过界,就开枪,像打靶一样杀人。君不见现在的深圳大梅沙,红树林那里还立着严禁偷渡这样的牌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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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听说~~有没有官方版本的?
相遇,相识,相知,不知道接下来是开始还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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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官方对这种文件向来是严格保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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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官方版本的,看看现在的朝鲜,就知道当时的我们是什么样子了。似乎全世界共产党都是以祸害老百姓为己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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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自然灾害谁不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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