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大副的宿命九一三
中国讲究一股独大,耍的是一人通吃,大副难当。春秋郑伯克段,骄纵弟弟让他违制,再找口实把他办了,养痈之际祭仲劝谏,理由就是“国不堪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国学的宝局是让老大占足便宜,大事小情好事归他,丁点儿纰漏都得拉人垫背,说破天也是臣罪当诛,臣子必须顾全大局,一堆人劝你就范。除了主辱臣死,更不讲理的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中国的老大,从不担待更不讲究,普天之下顶顶薄德寡信。
为臣者多精于此道,否则吃不下这碗干饭。读史会不会使人明智,以史为鉴能不能明兴替,既不要紧更不打紧,历史能指点你明哲保身,这才关键。有比干的前车之鉴,腹诽也能丢掉脑袋,凡事三思而后,有备才能无患,上个朝都得先诀别,免得点儿背变成肉包子,打不打得着洪武这条狗,都备不住你有去无回。“狠斗私字一闪念”,国事家事管他娘,睡觉睁眼做梦对照四项原则,才能小心行得万里船。
做老大如此之妙,封妻荫子不在话下,不想当老大简直是木瓜。权力非程序性更迭,总伴生了礼崩乐坏天下大乱,反正稳定压倒一切,有规矩比没章程好,提拔谁都不如子侄接班贴心,那就索性父传子家天下,改兄终弟及为父死子继,“立子以嫡不以长,立嫡以长不以贤。”傻瓜做龙庭只要知道吃肉粥,孙子当少将顺带着给个把博士,啼笑皆非之余,倒也处之泰然。
合纵连横阴谋诡计,既教训臣子也提醒老大。屁股全不干净,追追祖宗八代,几乎全是乱臣贼子,拿防贼之心防臣,自然在所难免。刘邦如此,灭异姓王把韩信兔死狗烹;赵匡胤如此,“杯酒释兵权”让你骄奢淫逸,只要别有问鼎实力;朱元璋更如此,厉行奸党之罪杜绝上言大臣德政,还从李善长胡惟庸到徐达蓝玉,一概杀个精光。可惜人算不及天算,建文依然命丧朱棣之手。
卧榻之侧不能容他人鼾睡,老大最担心身边的赫鲁晓夫,不管秃子醒着呢还是酣睡。老大是舵手不假,但能要老大狗命的主要是大副。鼎革凡六十年,老大们能做得稳当,是常换大副,不能让他们功高震主。当面还是背后,说坏话都找死,彭德怀就是模范;任你把万岁喊得山响,也未见得长命百岁,只要认定你当面说好话,无论背后下不下毒手,大副都只能走为上。“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鱼儿就得赶紧离开水,瓜儿也得麻溜儿离开秧。坠机温都尔汗,天晓得是雷劈,还是炮打。
林彪作大副对舵手的秉性,做到了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最终折戟异乡,这是大副的宿命。
谨此纪念蒙古国空难三十九周年。
浦志强 2010年9月13日